燕南天淡淡一笑,輕輕搖頭。這二十年來,他不僅是武功上的提升巨大,心境的變化也極大,少了曾經那般執拗剛直,多了一份沉靜如淵的宗師氣度。
路仲遠皺了皺眉,卻沒有再追問,反而說道:“不過燕兄晉級先天,本是高興的事,但卻被這少林寺拿來大肆宣揚,幾乎擺明將你推到風口浪尖之上,心思不純啊。”
在他看來,如今的武林幾乎置于真武殿控制之下,燕南天以先天之境橫空出世,真武殿絕對不可能無視。
燕南天卻看得明白,嘆道:“人情道義,有所為,有所得,當年我重傷垂死,被少林寺所救,之后我結義兄弟一家更托他們庇護二十載,到了如今也是該償還的時候。”
這種事若換作二十年前那偏執的燕南天,絕對沒那么容易想通透,即便想明白也難以坦然相對。這等變化自然被路仲遠看在眼中,越發能明白對方的變化之大。
“大伯!路大叔!”一道帶著散漫慵懶的聲音在兩人身后響起:“我就猜到了你們會躲到這來。”
燕南天與路仲遠轉頭,看見兩名二十歲出頭,相貌極其俊美的青年走來,不禁露出笑意。
這兩人一個身著白衫,嘴角帶著溫和的笑意,如玉出塵,宛若謫仙。另一個則顯得有些放蕩不羈,眼中靈光時時閃爍,似心思無數,明顯是一個讓人頭疼的主。
蝴蝶效應,姬無傷的存在確實影響了很多東西,比如江楓與花月奴的悲劇沒有上演,腹中的那對孿生兄弟也沒有分開來,長大后生死相向。
也許是巧合,這兩個孩子,一個起名叫江無缺,另一個叫江無憂,沒了漏網之魚,也就沒有小魚兒。
“方丈讓我轉告大伯,寺外那些不相干的人想要見你。這些人待在寺中實在太煩人了,大伯還是趕緊把他們打發掉吧。”江無憂撇了撇嘴,眼中帶著莫名意味道。
江無缺聞言苦笑道:“這話最好不要讓外人聽去,若大伯無所顧忌那也罷了,不過大伯不是那種恃強凌弱之人,你這種話除了讓人尷尬,也會讓大伯難做。”
江無憂斜睨,呵呵一笑。
燕南天搖了搖頭,似乎習以為常,也不想多說什么,只是沖著江無缺道:“這段日子寺中人多眼雜,心蘭也差不多快臨盆,穩妥起見,你還是帶她到外面待產吧。”
江無缺臉色慎重的點頭:“我明白,大伯。”
就在此時,遠處的天空突然升起一道白煙,引起了幾人的注意,隨著一聲爆響,火光綻開,隨后一道道黑色的煙霧組成了一個詭異的字符。
“誅邪令?”路仲遠抬頭望天,臉色一變。
“他們怎么也來了?”
誅邪令,“譴罰者”一種信號火箭,每次這枚火箭信號升起的時候,但凡看見些信號的“譴罰者”,無論身在多遠,手中的事有多重要,都必須是不顧一切迅速趕到集合。
燕南天雖是第一次見到,但也知道這代表著什么,臉色不喜不悲,悠悠出聲:“該來的還是會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