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天行現在沒有別的身份拿得出手,難不成說是臻水袁氏家奴拜山?何況此行以鄒陽為主導,所以便打起鄒陽的旗號了。
那中年人眉頭一皺,道:“陰陽學派,姓鄒的?”
他還沒等說完,又有一個布衣麻鞋的中年人走上前來,沉聲道:“你們既是登門造訪,為何沒有接引之人?”
秦澤傲然一笑,道:“你們那守門兒的,說是天機城有大事商議,不見外客,叫我們改日再來。你們住在這深山老林中,往返一回,說的輕巧。沒辦法,我們只好闖關了。不是說一百零八道機關,神鬼莫入么,呵呵……”
秦澤傲然掃了他們一眼,得意洋洋地道:“我兄弟二人現在已經闖過來了,毫發無傷,看來也是胡吹大氣,沒什么了不起。”
秦澤這樣一說,人群中術者一脈的弟子臉上頓時掛不住了。術者大多練些武功強身健體就算了,并不以武道見長,他們引以為傲的就是機關制造術。
而且,一架強大的機關傀儡,等閑三五個武者都休想近身,所以他們一直是憑著這些,才能與個人技藝十分高明的武者一派分庭抗禮,現在他們最引以為傲的本領,卻被此人說的一文不值?
便是那武者一派的弟子,也覺得此人有些夸張。雖說他們一直打擊術者一派,認為他們的機關傀儡笨拙、易損壞,且只能安置于某些地方,被動守候,很難用以主動進攻,其實心中也承認,真要動起手來,那些機關傀儡太難對付。
面前這兩個人什么本領,居然敢妄稱闖得過一百零八道機關,不可能嘛!就算是大師姐,也不可能有這樣的本領,就憑他們?必是憑著雞鳴狗盜之術鉆了什么空子。
武者、術者兩派弟子心中都是這么想的,自然不相信秦澤的話。先前那漢子便臉色一沉,道:“狂妄無禮,一百零八陣,除非是一支軍隊,硬弓硬馬,強闖過來,就憑你們兩個?”
另一個中年人也道:“我墨家正有大事待議,你們這個時候闖進來,意欲何為?來人,先把他們拿下,等稟明長老們再做處置。”
這人一聲令下,四下里的墨家子弟登時圍了上來。
墨家制造的器械,有軍用,有民用。而墨家揚名天下,一個重要因素就是他們制造的軍械。雖然墨家主張和平,反對戰爭,但并不愚腐,以戰止戰也是一種手段。
所以,墨家不但同時重視弟子個人武力的提高,而且自春秋戰國以來,因與各**方關系密切,所以連戰陣之法也十分熟悉。
所以,墨家的劍士們向前一圍,自然而然地便形成了一個個小型戰陣,儼然如同訓練有素的軍伍之士。講究“二人出行,必有配置。三人出行,必有陣法”。
每三個墨家劍士便能結成一個攻守兼備的“三才劍陣”,配合得當的情況下,同等戰力卻不懂合擊之法的,便是多了兩倍人數,也只能堪堪戰個平手。
如今就有一個三人小隊結成陣法,向二人圍攻過來,其他墨家子弟見狀,便只在周圍保持戒備,沒有一擁而上地圍攻。畢竟只是要把他們拿下,聽候長老處置,而不是要把他們絞殺在這里。
秦澤見狀,又驚又怒,大叫道:“墨門不守信用,說好了闖得過來便以貴賓相待,這就翻了臉了。天行,怎么辦?”
秦澤雖然莽撞,卻也知道此來是有求于人,況且對方并非深仇大恨,真要動手傷了人,恐怕就不好討要首陽之銅了,一時慌張,便問周天行拿主意。他們兄弟倆,一直以來也都是周天行拿主意,習慣成生然了。
周天行嘆了口氣,道:“不能傷了他們,找他們能主事的人來吧。”
秦澤一聽有了主意便好辦了,大叫一聲道:“好!”
“好”字話音未落,秦澤已經消失在原地,隔著數十步外,秦澤陡然出現,雙手攏成大喇叭,高聲喊道:“天機城里誰當家啊?快快出來相見,要出大事啦!”
那周圍墨家子弟見他鬼魅一般出現在那里,雖然驚駭,卻也不懼,立即拔劍圍了上去,秦澤呼嘯而去,一陣風兒地又出現在另一處地方,雙手仍然攏著大喇叭,大叫道:“墨門當家主事兒的出來一個,這邊要打起來啦。”
圍攻向二人的那三名弟子并未因秦澤消失而稍生遲疑,三人步法配合,劍光繚繞,便將周天行圍在中間,見他站立不動,便大喝一聲,身形向前一閃,三口長劍交叉遞去,周天行若仍來不及反應,便要被三口長劍架在頸上。
這時,一股無形力場蕩開,力場邊緣的地面塵土仿佛遭到了勁風鼓蕩,以周天行為中心,呈圓心狀向外猛地一撲,那三個涌身向前的墨劍武者身子騰空,長劍前指,竟爾定在了空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