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我這對翅膀厲不厲害?我和墨璇姐姐一塊兒研究的,自從掌握了星紋術,我們墨家的機關巧術可是真的能奪天工了呢,只可惜五彩石有限,用一塊少一塊。”
杜若有些惋惜地嘆氣,忽然發現周天行臉色有些不對,不由神色一正,小聲道:“天行哥哥,怎么了?”
周天行回頭看了眼正著迷地研究他的甲胄的公冶善,一拉杜若,兩人走開了些。
杜若扭頭道:“你有心事?”
頓了頓,杜若幽幽一嘆,道:“是為了阿澤哥哥的事吧?”
周天行默默地點頭。
杜若道:“我們試過了,可阿澤選擇了這條路,我們……能怎么辦呢?”
周天行道:“我知道,自己的兄弟混蛋,混得我都想揍他,可是……”
周天行有些痛苦地道:“如果明知有危險,叫我無視,我還是做不到。拿不起,放不下,我知道,我是個俗人,若兒,可我真的做不到。我們……是從小到大的兄弟……”
周天行的目光有些晶瑩:“小時候,有一次雨后山洪爆發,水寒澈骨,我們一群半大孩子過一條河,走到半途,我凍得麻木在水中,再也走不動了,是阿澤不顧危險,沖回來把我拖出河水。
十二歲那年,我染了寒疫,都說我死定了。袁家把傳染,把我丟到破山神廟自生自滅,是阿澤,每天晚上揣了吃食和你趕來探望我,給我生火暖身子,如果不是他,我早就是一堆白骨了。
若兒,我也很氣他現在的固執,簡直蠢得像頭驢子,我都想狠狠地抽他,可是,我能因為生他的氣,便置他的生死于不顧?”
周天行幽幽地道:“哪怕,我們反目成仇,如果是我有了這樣的危險,他也會毫不遲疑地趕來救你,你信不信?”
杜若默默地點點頭。
周天行道:“那么,現在換成是他,我就能心安理得地在這兒坐等他的生死消息?”
杜若低聲道:“天行哥,鄒陽一群人,已經徹底墮落了。汝南世家,一向高高在上,以眾生為血食,也輪不到我們去為他們搖旗吶喊。你若置身其間,不管你幫哪一方……,都只會給天機城帶來災難啊。”
周天行道:“我不是天機城的人!而且,我不想幫助他們任何一方,我只是想……”
周天行遲疑了一下,道:“我只是無法在這兒等他們決戰的結果,我想,如果阿澤敗了,能把他救出來。”
杜若凝視著周天行道:“如果你把他救出來,他執迷不悟,繼續追隨鄒陽,為虎作倀呢?”
周天行咬了咬牙,沉聲道:“如果是我救了他,他的命,就是我的,我會把他帶回來!如果他執迷不悟,我就把他囚禁起來!”
杜若凝視周天行良久,一按卡扣,將身上的飛行羽翅解了下來,雙手遞到周天行手上:“天行哥,若兒不是薄情寡義之人,何嘗放心得下阿澤哥哥。
可我現在是墨門鉅子,阿澤是我的情份,墨門是我的責任,我不能因為阿澤一個人,為墨門幾千口人帶來災殃。所以,我沒辦法與你同去。你去吧,你要帶著阿澤,安全地回來!”
周天行欣喜地道:“若兒,你同意我去了?”
杜若道:“人長大了,就會有各自不同的路要走,因為他想要的,已經不如小的時候那么單純。如果阿澤這一次仍舊執迷不悟……”
周天行點點頭:“我明白。他有他的路要走,我們也有我們的路要走,這是我給他的最后一次機會。希望,他也能給我們一個機會……”
周天行雙手接過飛羽翅,抬頭看向遠方,輕輕地道:“一個能讓我們從小相依為命的三個人,繼續一起走下去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