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忠搖頭道:“我不知道,我早就心灰意冷,不想干了。可是對我們剩下來的這些人,鄒陽控制極嚴,如果我想走,甚至露出想走的意思,恐怕都會遭了他們的毒手。所以,我才一直在等機會。”
周天行道:“我明白了,所以你跟著他們來了天機城,又向我示警?你放心,你幫天機城保住了圖籍寶庫,我們會保護你的安全。”
赤忠咧嘴一笑,道:“多謝!我雖然自認不是什么壞人,卻也自在慣了,受不了天機城的規矩,只要你讓我在這躲藏幾天便好。等他們去了洛陽,我就走,我會遠遁南方,再也不回來。”
杜若一愣,失聲道:“去洛陽?他們去洛陽干什么?”
赤忠道:“我不知道,我就是打聽,他也不會對我說的。不過,他說過,等我們得了手回去,大家就一起去洛陽。他給我們打氣說,等他去了洛陽,很快就能打造出一支異人的精銳大軍,東山再起。”
周天行聽了,不禁和杜若對視了一眼,站在他們旁邊的幾位長老也若有所思。
二人又問了幾句,赤忠果然一心想走,在鄒陽身邊時也只是虛應其事,他知道的不多,再也問不出什么有用的東西,杜若便叫人把他帶下去休息了。
待日上三竿時,墨璇和兩位長老帶人回來了,他們果然追丟了,沒有追上猴子等人。
庫房檢索,那些星紋武器沒有丟失,但是在一件武器上發現了拓印的痕跡,顯然有人拓印了圖紙。而專門儲放圖紙典籍的密庫,則安然無恙。
實際上這座寶庫,地面也是橫七豎八十五層磚石壘就的,不管是擅長掘洞盜墓的,還是擁有馭土的異能,都根本無法穿過。當時赤忠就算不示警,猴子也進不去。
饒是如此,杜若還是命人加固了庫房,隨后更召集各位長老,開會討論這件事情。
周天行道:“大家不要忘了,我們的五色石,就是星紋武器的動力所在。而我們的五色石,就來自洛陽。”
公冶長老道:“這批五色石,并非普通的五色石,當年萇弘大術士用陣圖接引天相時,用過一批五色石,所以這批五色石才有了特別的能力,它們不是都被我們運上泰山了么?后來運下山的,都在我們手中啊。”
杜若黛眉微蹙,道:“我擔心的就是,五色石不只這一批。”
周天行道:“另外,雖然制造異人,需要甘石星經空,可是我和秦澤,卻是通過甘石星的隕石完成異化的,并不是甘石星經過天空時發生的作用。那鄒陽既然信誓旦旦,說他去了洛陽,就能再造一支異人大軍,究竟是……他想竊取星紋圖紙,制造一批異人武器,還是他找到了不通過甘石星而能制造異人的辦法?”
周天行的目光緩緩掃過眾人,道:“我和秦澤,是通過一小塊甘石星的隕石而成為異人的。這隕石,是不是只有這一塊?還是說,有一塊更大的,而鄒陽……發現了它?”
這句話一出,全場靜默。
許久,墨璇拍案而起,沉聲道:“不行,我們得去洛陽一趟,弄個清楚。”
公輸長老疑慮地道:“我看大可不必吧,我們和鄒陽,已然分道揚鑣,他做什么,我們何必干涉呢?倒是他竊取了我們天機城的星紋圖紙,這件事,要向他討個公道。”
杜若輕輕搖頭,道:“公輸長老,你想差了。我墨門宗旨是什么,明知有大惡將要發生,我們卻置之不理,只是行些小善,豈非有悖本門的宗旨?更何況,他們竊走了我墨門的星紋武器,一旦用之于惡,豈非就是我們的罪過?”
周天行緩緩地道:“這人世間雖有不公,卻自有他運轉的法則,要改變,也該循序漸進,或者具備了劇變的基礎,方可應運而變,應時而變。
所謂神通廣大的異人,本來就屬于這個世界,只是一個機緣巧合,產生了這樣一群人,如果他們能安份守己,利用自己的能力,為這世間做些好些,甚至獨善其身,原也無妨。妄想憑借異能改變這世界,只會給這世界帶來更大的不太平。”
墨璇道:“我同意!鉅子說的對,天行所說的,如果我們不去阻止,它就在變成現實。之前,鄒陽只帶了兩百多個異人,從東郡一直折騰到汝南,所作所為,你們都看到了,他們打著為了天下的旗號,所做的事情如何?與強梁盜賊無異!”
裘長老點了點頭:“我也同意,既然知道鄒陽有為禍天下的奸計,我們墨門,絕不能置若罔聞。”
杜若的目光緩緩掃過眾人,擲地有聲地道:“既然如此,我會挑選一批人,三日之后,前往洛陽!這個鄒陽,我倒要看看,他又要玩什么花樣!”
周天行輕輕點頭,心頭卻在想,阿澤去了臻水便未再隨鄒陽回去?他,去了哪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