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采風迎接袁采薇回府,略帶埋怨地說道:“姐姐,那魏氏送上門兒來的利益,姐姐為何還要讓他們一分?”
當初袁采然兄妹分家另過的時,袁采風倒沒有和袁采薇交惡,反倒是袁采然還跟袁采風的叔父學過一段時間的經學。所以彼此間說話到沒有什么隔閡。
袁采薇輕瞥他一眼,順手脫掉背后的銀狐裘披風,慢悠悠地說道:“你急個什么勁兒?魏家和誰不能合作,非要走咱們臻水袁氏的門路?咱們出了汝南,哪有什么門路?說到底,人家還是看中了咱們的潛力,這么有眼光的人家,咱們也要結交著,利益這東西,要懂得分享,才能長久。”
她玉手輕輕一按檀口,慢悠悠地打了個哈欠,淡淡地說道:“魏家這是投石問題,只是一個礦場而已,又不是魏家的根脈。可也不算是徹底依附,咱們現在需要做的是要跟魏家交好,而不是馴服他們,一切,等我從洛陽回來再說。”
袁采風蹙眉沉思了一下,緩緩說道:“弟弟有些明白了。”
袁采薇繼續道:“魏家的上一代老輩昏庸無能,而這一代的老大卻經營有術,魏家的老二和姻親卓氏如今卻在丹陽郡守的麾下,分別做了長史和都尉。這說明了什么?”
袁采薇將背后披風遞給侍女,輕描淡寫地說道:“這說明魏家已掌控了大半個丹陽,所以魏氏如今正處于上升的勢頭,氣運正盛的時候。可他們想往上爬,就和咱們袁家一樣,要受那些老牌世家的打壓的,這也是他結交咱們的原因,抱團兒取暖。所以,你且不可真當他這是歸附,要客氣一些。”
袁采風心悅誠服地說道:“還是姐姐英明,弟弟就差了一些。”
“你到底還是隨了三叔的那個古板性子,書讀的再好,也得在這人情世故上多打上幾轉。”袁采薇瞥了他一眼,從侍女手中接過一碗參湯輕呷一口,淡淡地說道。
“姐姐說的極是,弟弟記下了。”袁采風恭聲說道,看到一旁袁五走了來,連忙知趣地告退下去。
飲了幾口參湯后袁采薇疲倦稍緩,袁五在袁采薇耳邊低語數句,袁采薇伸手捏了一下眉心,悠悠地吁出口氣來,對著帷幕說道:“讓他進來罷。”
袁五當即就退了下去,片刻之后,風塵仆仆的劇太恒從門外走了過來,向袁采薇一拱手,說道:“拜見袁姑娘。”
“嗯。”袁采薇微微挺起腰肢,肅然說道:“劇兄一路辛苦,先喝一碗參湯。”
一旁侍女立刻端著一碗溫熱的參湯走過來,劇太恒道了聲謝后,捧著湯碗將參湯一飲而盡。
袁采薇輕輕一笑,問道:“不知劇兄此次斬獲如何?”
“在下已經把袁三爺安全送抵洛陽,同時也把劇某曾經的人脈,介紹給了他。”
劇太恒一抹胡須上的湯汁,慨然說道:“至于鄒陽那邊,遵照姑娘吩咐,劇某暗中窺探,還故意放出風聲去,引得當地豪門重金召納游俠兒前往襲擾,我看,他們捱不了幾日了,必然會走。”
“很好。”袁采薇輕輕一笑,說道:“劇兄辛苦,還請劇兄安排妥當一些,接下來的一步,對我大有用處。”
“袁姑娘且放心。”劇太恒慨然說道:“劇某早已安排妥當。”
袁采薇微笑道:“雷池一戰,咱們在汝南勝了一場,暫時在汝南長了風頭。但青州、瑯琊、臨淄三地的豪門,一向自恃久遠,看不起我汝南豪門,更不要說咱們袁家的根基尤其的淺薄,所以,這次我要說服他們出手,必須得獻上一份厚禮。可是,面對這更加久遠,財雄勢大的家族,我們有什么禮物能打動他們?”
劇太恒濃眉一蹙。
袁采薇輕輕一嘆:“就是一口氣罷了。”
劇太恒點點頭,沉聲道:“屬下明白,這件事,屬下一定辦得萬無一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