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澤心中一凜,雙腿一軟,險險沒有摔在地上,心神劇烈激蕩之下,氣血上沖,哇地吐出一口鮮血。
此時此刻,因為心神大亂,再也無法催動異能的秦澤踉踉蹌蹌沖到梁琳面前,顫抖的雙手扶住梁琳。
看著面色慘白,氣若游絲的梁琳,秦澤兩眼血紅,顫聲喚道:“梁琳……梁琳!”
“秦……秦澤……”聽到他的呼喚,梁琳無力地睜開眼睛,苦笑道:“秦澤……我要不行了。”
“不!不!你會好起來的!你一定會好起來!你的震動異能不是也能治療傷勢么?快給你治療啊。”
梁琳苦笑:“傷,太重了,秦澤,我……沒辦法活下去了。”
秦澤顫抖地扶著她,看著她胸口的穿云箭,想伸手拔去,又不敢碰她:“不!你一定會沒事的。對了!天機城,天機城有杏林國手,我,我現在就帶你去天機城!去找天機城的鐘離大師,他一定能救你!”
“秦澤……”梁琳輕輕搖頭:“你冷靜些。”
梁琳微弱地喘息著,因為哪怕喘息的力道稍大,都能牽動傷處。她伸手撫摸著秦澤的臉頰,輕聲說道:“我……我一點……都不后悔……認識你……我就是后悔,還沒……和你……成親……”
“梁琳……”秦澤淚如雨下,抬起滿是鮮血的手一擦臉,臉上也涂滿了血跡,再被淚水沖下。
“好舍不得……你呀……”
說完最后一句話,梁琳俏臉微微一垂,徹底失去了氣息。
“啊~~~”秦澤抱著梁琳,對著天空發出一陣撕心裂肺的狂吼。
絕望的吼聲在山中響起,那聲音凄厲至極,如瀕臨絕路的野獸般。
“天啊……我到底做錯了什么!你有什么懲罰都沖著我來!為什么?為什么要落在梁琳身上!為什么!”
…
靠山村,后山坳的一片桃花林后。
一襲白衣的秦澤銷形骨立,木然地跪倒在墳塋之前,癡癡地凝視著墓碑。
他站在這里已待整整三天,水米未進,任憑誰勸說也無用。
這片桃樹林在靠山村不知道是什么時候形成的,自存在之初,便成了靠山村最大的樂園。每逢春暖花開時,婦人孩子都在花樹下嬉戲穿梭,待八月桃熟時,豐腴甜美的桃實還會給靠山村帶來一筆豐厚的收益。
當初剛來到這里的時候,梁琳就跟秦澤開玩笑說,將來自己死后一定要埋在這里,因為她喜歡這兒的美麗。
當時秦澤也沒有在意。
沒想到,今日卻一語成讖,天人永隔。
于是,如今他就把梁琳葬在了這里,站在這片山坡上,可以俯瞰整片桃花林
悠長不絕的山風吹入山坳之中,回旋嗚咽不絕,帶起了一片殘花颯颯,落英繽紛。
墳塋上插著一塊墓碑,上面寫著七個血紅的大字“愛妻梁琳之墓”,大字的旁邊又有一行殷紅小字:拙夫秦澤立!
整整三天秦澤都站在這里,他悲痛的已經麻木了。
他孤獨的守在墳前,不吃不喝,忽而甜蜜,忽而悲傷。只是一遍一遍地回憶著與梁琳的相處的這段時日,回憶著梁琳的好,梁琳的頑皮,梁琳的笨拙與嬌憨,一遍又一遍的絲毫也不肯遺漏。
這種情形持續到一聲沉重的嘆息從背后傳來。一個遲緩的腳步聲自后面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