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現在坐的久了,腰就酸,畢竟有了身孕,不比從前了。
袁采薇輕輕捶了捶后腰,臉上閃過一抹母性的柔情。
劇太恒坐在下首,一杯茶早喝光了,他也不續茶,就那么看著袁采薇,久久不見袁采薇說話,劇太恒忍不住了:“大小姐擔心什么?怕那鄒陽惱羞成怒,追上來么?”
袁采薇醒過神兒來,淡淡一笑,道:“他現在幾乎已是孤家寡人,我怕他甚么?我是在想,去了洛陽之后的事,洛陽之行,對我來說,才是真正的關鍵,要打開局面,也不像說服東郡三家那么簡單吶。”
劇太恒微微一笑,道:“大小姐,其實想攀上朝中某位大員,方法不外乎以下幾種:一是各取所需的合作,他對咱們有用,咱們對他也有用,合則兩利,自然一拍即合。另一種,就是你能為他所用。他覺得咱們有用,自然會大力拉攏。而第三種,則是若不能為我所用,便會成為我的禍患,這種情況下,他們也會折節下交。而最后一種,就是覺得你潛力巨大,將來會成為他的合作者,所以不惜大力栽培。”
袁采薇有些意外地看了劇太恒一眼。
劇太恒微笑道:“我是個粗人,但是畢竟久居洛陽,見多了達官貴人,而且一直仰他們的鼻息過活,所以對他們,還是有些了解的。”
袁采薇欣然道:“劇大俠見識不凡,所言甚有道理。希望以后對采薇還能多多幫助。”
劇太恒苦笑道:“劇某早已聲名狼藉,此去洛陽,怕也只能藏頭露尾。不瞞小姐,此前安排我去洛陽,我就易了形貌,換了名字,唯恐被人認出來,劇某已是喪家之犬,如何能為小姐效力,做個不能見人的打手,倒還使得。呵呵,就是這一聲劇大俠,我自然明白這是小姐對我的禮遇,卻還是覺得莫大的諷刺。”
袁采薇心里明鏡一般,知道這個劇太恒也是有野心的人,不是那么容易臣服的。
不過,袁采薇現在還就不怕他有野心,一想到此去洛陽打開局面的難處,她還真想收服劇太恒真正為自己所用了。
于是,袁采薇嫣然道:“劇大俠,我這么相稱,自有我的道理。此去洛陽,采薇自然會想辦法,為劇大俠洗脫污名,叫劇大俠堂堂正正立足洛陽,仍不負大俠之名。”
劇太恒怵然一驚,雙目如電,霍然看向袁采薇,顫聲道:“當真?”
劇太恒這個人,重名勝于重利。否則,他也不必煞費苦心包裝自己,那些游俠兒,有幾個是好東西?只有那些初涉江湖的少年,懷抱一腔熱血,才會真如古游俠一般重然喏,重情義。就如那個在劇太恒家門前自刎而死的游俠。
可大部分所謂的游俠兒,不過是一群爛污貨罷了。
如果劇太恒看重的只是金錢富貴,其實如果拋棄他一直營造的虛名,可能賺的更多。
正因為他重視名勝過利,所以真相揭開,聲名掃地,才讓他這么痛苦,甚而自報自棄。
而今袁采薇竟然說能幫他恢復名譽?
袁采薇微笑道:“不錯,我自有辦法,助你恢復榮耀。”
劇太恒的嘴唇顫抖了幾下,突然離座而起,上前兩步,向袁采薇大禮拜倒,泣聲道:“若袁姑娘真能讓劇某恢復名譽。劇某從此鞍前馬后,效忠袁姑娘,再無半分貳心!此言發自肺腑,如有半句誑言,天打雷劈,死無葬身之地!”
這在那個年代,可是極毒的誓言了,可見劇太恒此時的激動。
袁采薇莞爾一笑,上前扶起劇太恒,道:“劇大俠莫要客氣,正如你方才所言,一個人若能叫人舍得結交,則必有他的長處才行,劇大俠自有所長,我也希望,你我能同心協力,共創大業。”
劇太恒頓首道:“不敢!愿為袁姑娘效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