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靈兒接過酒囊卻沒有飲用,而是出言說道,“將上衣解了,與你沖洗傷處。”
“不用,我沒什么大礙。”姬仇搖頭。
“解了,”紀靈兒沉聲說道,“汗水浸泡傷處,會導致傷口惡化。”
姬仇再度搖頭。
紀靈兒也不再嘗試規勸,伸手出來,強行擰解。
見她這般,姬仇只得將上衣去了,紀靈兒幫其解開了纏裹在胸背處的布帶。
姬仇是背對紀靈兒的,在解開布帶之后,紀靈兒沒了動靜,良久之后方才低聲問道,“你為何不用金瘡藥?”
“什么?”姬仇隨口反問。
“你分明帶了金瘡藥在身上,為何以草灰止血?”紀靈兒又問。
“我后背受傷,金瘡藥敷之不便。”姬仇說道。
紀靈兒嘆了口氣,實則她知道姬仇為什么不用金瘡藥,因為金瘡藥所剩無幾,姬仇是為了留給她使用。
紀靈兒小心的為姬仇清潔了傷口,將僅剩的金瘡藥敷于其背后傷口,再以布帶纏繞包扎。
篝火升起,姬仇取出干糧,分贈紀靈兒,二人都吃了些,可能是下雨的緣故,晚間狼群并未自附近出現。
次日,雨小了,但山中泥濘濕滑,不得行走,二人只能自山洞里又滯留了一日。
金瘡藥已經沒有了,好在還有些許劣酒,紀靈兒左肋的傷口雖然沒有愈合的跡象,卻也沒有繼續紅腫惡化。
待得雨停了,二人勉強上路,艱難趕路,山中濕滑,途中免不得失足摔倒,好在不曾遇到兇獸毒蟲,只是帶傷趕路,行走之時會牽動傷口,二人的傷勢始終在好轉和惡化之間徘徊。
第五日,二人終于見到那處位于深山之中的廟宇,這是一處位于群山之中的小廟,隱藏在茂林深處,也沒有出入的路徑。
二人趕到此處時是傍晚時分,小廟的門是開著的,一具男性尸體趴伏在門口,死去多久不得而知,但尸體已經腐壞發臭了。
紀靈兒掩鼻查看過尸體之后出言說道,“當是逆血衛士所為。”
“進去看看吧。”姬仇說道,這幾日他一直在發燒,體虛乏力,面如白紙。
二人進得小廟,在院子也有兩具尸體,皆為身首異處。
廟里的神像已經被推倒了,兩側廂房都有被火焚燒過的痕跡,西側廂房焚燒的很是嚴重,灰燼中有不少殘破鳥籠,鳥籠里的信鳥也都被燒死了。不過縱火之人想必沒有等到大火燒起再離開,東側廂房并沒有被燒毀,里面的床榻等物保存的還算完整。
就在姬仇察看東側廂房情況之時,西廂殘破的屋脊上傳來了鳥叫聲。
姬仇聞聲轉頭,只見西側屋脊上立著一只白羽信鴿兒,想必是事發之時不在此處,事后才自別處飛回,故此僥幸保住了性命。
那白羽信鴿并不怕人,當紀靈兒將干糧捏碎灑于地面,便自屋脊上飛下啄食。
紀靈兒蹲下身,將信鴿拿起,轉頭看向姬仇,“得了信鳥,我們很快就可以離開這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