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不是你賣關子,說話留一半我可就走了。”姬仇作勢便走,王老七哪里肯依,將姬仇扯住,麻利地說道。
“龍生九子,鳳育九雛,鳳雛里的老九名喚大風,揮舞雙翅便是狂風大作,飛沙走石,為害一方,后來讓后羿射死于青丘之澤,這玄風雀,便是大風的后族,雖非純血,只是雜種,但也是了不得的,火氣可大了……”
“這鳥兒火氣這般大,你靠近他作甚,昨夜里被蛤蟆燒傻了還是怎地。”姬仇白了他一眼,王老七更是委屈了。
“你以為老子我愿意來,神道宗讓我過來摸一摸,我敢不來?青鸞子的手令,難不成我敢拿來擦屁股?”
“什么?你拿青鸞子的手令來擦屁股了?”姬仇提高了聲調,原本怒視他的那些個神道宗的弟子,齊刷刷將眸光扎到了王老七的身上。
王老七差點沒跳起來:“我的個小祖宗,你可莫口無遮攔,再火上澆油,你我都下山不得了。”
話音尚未落定,神道宗的弟子已經指著他的鼻子罵了起來:“王老七,你果是心懷鬼胎,記恨我家師兄也就罷了,竟好膽來害顧真人的坐騎,若不給個說法,打斷你的狗腿!”
王老七眼見著要哭出來了,辯解道:“諸位真人且息怒,我王老七就是個飼院的獸醫,便是給我一百二十斤的肥膽,也不敢……”
這話沒說完,姬仇已經搶先道:“諸位,事情真假尚待商榷,不過照看靈寵坐騎乃是我等本分,好歹是我飼院的事,身為輔事,自是責無旁貸,我這就拖了他去刑律堂分說清楚!”
姬仇雖然將黑鍋踢回給王老七,但也不可能見死不救,雖沒進一步了解,但這事十有**與朱大昌脫不得干系。
因為王老七雖然喜歡吹噓,又無半句實話,但有一件事他沒說錯,那就是他確實沒膽子得罪青鸞子,否則他也不會連指認朱大昌都不敢了。
再者,王老七再如何懦弱,姬仇卻是看得出來,他是個真心疼惜這些坐騎的,又豈會害這鳥兒。
既然與朱大昌有關,便是存心報復,南山是神道宗的地盤,諸多弟子虎視眈眈,姬仇萬萬沒有留下來任人宰割的道理。
律元子雖然對姬仇說不上什么好感,但昨日處置尚且算是公道,他又知道這樁事的恩怨曲直,到了刑律堂,也不怕這些人濫用私刑。
虧得姬仇醒目,架起王老七就要開溜,這才剛走了兩步,身后便傳來一道聲音,如劍鋒一般直逼心房,姬仇脖頸后頭的寒毛都豎了起來,便似被暗處的虎狼盯上了一般!
“區區小事,就不必去刑律堂了吧,鎮魂盟雖大,但各處山峰皆有自家規矩,事發南山,便是我神道宗內務,這里說不清楚的話,就更是不必去刑律堂了。”
姬仇稍稍扭頭,便見得一人從人群之中走了出來。
此人約莫三十來的年歲,長身而立,黑衫白底,自有倜儻,便似雪中寒竹,只是眉宇間隱隱透著陰鷙之氣,鷹顧狼視,不怒自威。
“這人誰啊?”姬仇小聲問了一句,王老七已經有些發軟了。
“這便是青鸞子顧劍鸞,乃是神道宗主朱云平最賞識的親傳弟子……”
姬仇也沒想到此人來頭會這么大,又問說:“不能吧?你個小小的獸醫,得罪朱大昌也就罷了,怎么還能惹來宗主的弟子?”
姬仇自是納悶,原本只是閑雜人等雞毛蒜皮的爭斗,引來刑律堂的律元子已經夠了,竟連青鸞子這樣的人物也牽扯了進來,這就有點不合情理了。
王老七也是欲哭無淚,咬牙道:“還不是你那一菜刀惹下的禍根!你年紀輕輕的,火氣比這鳥兒還大,憤世嫉俗還是怎地,橫豎一根肉骨頭的事,老哥哥我挨一頓打便也完了了,偏給人開了瓢!”
姬仇也是一頭霧水:“我砍了朱大昌,干這青鸞子何事?神道宗莫不成護短到這等地步?律元子可是下了定調的,可不敢再尋麻煩到咱們頭上吧?”
王老七跺了跺腳,從牙縫里擠出一句話來:“這青鸞子顧劍鸞可是朱大昌的姐夫,親姐夫!”
姬仇聞言眉頭大皺,完犢子了,吃個王八扯出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