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靈兒笑噱搖頭,“完全消腫是不能的,只能讓你有臉見人。”
姬仇沒有再說話,老實躺著,由紀靈兒涂抹上藥。
這回春膏雖然烏黑粘稠,抹到臉上卻甚是清涼,原本的腫脹麻木大有緩解。
“逆血衛士偷襲鎮魂盟,你們的損失大不大?”姬仇小聲問道,不是他刻意壓低了聲音,而是他的口鼻涂上了藥膏,張嘴不便。
“由于你們的事先告警,盟中修士得以及時應對,”紀靈兒說道,“此戰鎮魂盟受傷者甚眾,陣亡者卻不多,不過因為中毒緣故,此戰坐騎多有死傷,晚些時候我們準備去一趟聚窟州,那里是異族的聚居地,多有猛禽異獸。”
“你們要去抓捕坐騎?”姬仇問道。
“招服。”紀靈兒糾正。
“哦。”姬仇若有所思。
紀靈兒說道,“你既已練成了三昧真火,便是我炎箭宗弟子,這雜役你也做不得了,待明日見過父親和各宗宗主,便正式入盟,屆時他們往聚窟州去,你也可以一同前往。”
姬仇沒有接話。
紀靈兒并不知道姬仇在想什么,又說道,“有件事情我一直想不明白,我爹給你的秘笈已經被你給撕掉了,之前我偷偷過來看過你幾次,也不見你打坐練氣,你是如何練成三昧真火的?”
姬仇仍不吭聲兒。
女人只在自己喜歡的人面前才會話多,實則紀靈兒并不是一個善談隨和之人,此番自己一直在說,而姬仇卻悶聲不吭,紀靈兒有些不樂意了,“我問你話呢。”
“如果我沒有練成三昧真火,你們還會要我么?”姬仇問道。
紀靈兒沒想到姬仇會問出這樣的問題,有些愕然,但略一沉吟便明白了他為何有此一問,“當日是你不想加入炎箭宗的,并不是我爹不收你。”
姬仇說道,“那時候所有人都認為我在施恩圖報,以求攀龍附鳳,除了你沒有一個人給我好臉色,你的那些師兄看我的眼神無不透著厭惡,連三姑都勸我離你遠點兒,我當時是想一走了之的,卻又擔心你們面子掛不住,于是才接受了那上千年沒人練成的三昧真火。”
“你管別人作甚,我只問你,我紀靈兒何時令你失望過嗎?”紀靈兒坦露心跡。
“沒有,”姬仇實話實說,“但你曾經持劍追砍馮天倫,你的那些師兄與他相熟,免不得遷怒于我,即便我拜入炎箭宗,他們也不會對我太過友善。”
紀靈兒顰眉發問,“不入炎箭宗,難道你想拜入其他宗派?”
“能嗎?”姬仇隨口反問。
“按常理來說是不能的,但我爹傳你三昧真火之時并未收你入門,你若執意拜入其他宗派,也沒人可以干涉你。”紀靈兒說道。
“哦。”姬仇應了一聲。
“你不會真想拜入其他宗派吧?吃水不忘挖井人,你練的可是炎箭宗的絕技,再拜入其他宗派不太好吧?”紀靈兒不愿肥水流入外人田。
“但是你的那幾位師兄我真的不喜歡。”姬仇說道。
紀靈兒嘆了口氣,沒有再勸。
姬仇問道,“你別生氣,我還沒打定主意,況且就算我想拜入其他宗派,人家也不見得會要我。”
“怎么不要?他們求之不得呢,”紀靈兒手指鎮魂大殿方向,“實話也不瞞你,白日里我去尋我爹時幾位宗主剛剛離開,他們去尋我爹為的就是征得我爹同意,想要將你收歸本宗。”
“盟主怎么說的?”姬仇問道。
“還能怎么說,這是你的事情,由你自己做主。”紀靈兒說道。
“哦。”姬仇心里有底了。
紀靈兒原本正在給姬仇敷藥,說到此處心中氣惱,便起身離開,自桌旁坐著生氣。
“額頭還沒抹到呢,這有兩個包。”姬仇提醒。
“不抹了,留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