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仇隱約猜到姬浩然想跟他說什么,便出言說道,“叔兒,有什么你就說,我從來沒感覺與你生分。”
姬浩然緩緩點頭,卻并不說話,而是再度低頭,陷入沉默。
姬浩然不說,姬仇也不催促,不是存心觀察,而是他知道姬浩然要承認自己不是感應五行玄靈之人的確難以啟齒。
沉默良久,姬浩然終于開口,“之前在聚窟州,我的頭暈目眩可能并非中毒所致,那時你已經大量失血,我不該聽從領隊之言,置你危險于不顧,雪上加霜。”
聽得姬浩然言語,姬仇好生意外,他沒想到姬浩然說的與他想象的并不一樣,實則早在滴血之時他就已經懷疑姬浩然沒有中毒,之所以要佯裝中毒只是因為其他四個感應玄靈之人都中了毒,若是他沒有中毒,就可能暴露他不是感應玄靈之人的真相。
人還是不能撒謊的,一旦撒謊,接下來就可能需要用無數個謊言來掩飾謊言。
“我還以為什么事呢,這都小事情,”姬仇笑道,“我現在已經沒什么大礙了,不過這驢膠我收下了,留著送人,嘿嘿。”
見姬仇肯收下自己的禮物,姬浩然松了口氣,小心翼翼的問道,“姬仇,你可曾想過為何姬輝等人盡皆中毒,而我卻不曾中毒?”
聽得姬浩然言語,姬仇也松了口氣,難能可貴,姬浩然終于要說實話了,但實話只能由姬浩然自己說出來,他就算已經看破卻不便說破。
姬仇不接話,姬浩然也不繼續往下說,只是盯著姬仇,等他說話。
姬仇感覺不該裝傻,但也實在不想點破,遲疑良久終于明白姬浩然為什么不主動往下講說,姬浩然是不確定他知道真相之后會有什么反應,故此不敢往下說。
想到此處,便開口說道,“叔兒,我還是我,我沒變過,你對我怎么樣我心里很清楚,如果出門之時不是你執意要帶上我,我也不可能有今日的際遇,你也知道我,我散漫慣了,也沒什么大志向,你有什么話就直說,我不會亂說。”
聽姬仇這般說,姬浩然安心不少,但他仍有顧慮,躊躇猶豫,欲言又止。
姬仇見狀,再度笑道,“叔兒,這些年我給你背的黑鍋還少么,哪一次我推脫過?”
“唉,我對你不住啊,”姬浩然長長嘆氣,“父王對我寄予厚望,我壓力甚大,虛榮自尊,不想讓他失望,一念之差便做了錯事。”
“什么錯事?”姬仇明知故問。
姬浩然再度長長嘆氣,鼓起勇氣低聲說道,“當日靈骨檢試,感應火屬玄靈之人不是我。”
“不是你是誰?”姬仇笑問。
見姬仇在笑,姬浩然隱約猜到他已經知道了什么,“你都知道了?”
“我知道什么呀?”姬仇還在笑。
笑容也分好多種,是敵意還是善意姬浩然分得清,見姬仇笑容之中多有笑噱友善,姬浩然如釋重負,“唉,我好大喜功,沽名釣譽,實則感應火屬玄靈之人是你而不是我。”
“我已經和你們一樣晉身靈寂,是不是感應火屬玄靈也無所謂啊,是你是我有什么區別?”姬仇輕描淡寫。
“我心里一直忐忑難安,愧疚非常,但我是父王獨子,若是向盟主道明實情,不止自己身敗名裂,還會累及云陽城,你說我應該如何自處?”姬浩然說道。
姬仇不是第一天認識姬浩然了,知道他有好大喜功的毛病,對于姬浩然來說能說出實話并不容易,他本來也沒怨恨姬浩然,姬浩然既然肯說實話,也就沒必要糾結數落,“叔兒,這真的是小事兒,你放心吧,我不會亂說。”
姬浩然搖頭長嘆,“真是委屈你了,本來是你的東西,卻被我占了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