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一時間,于院內正殿之中,正響起一道熟悉的聲音。
“萬古之初,萬道皆沒,唯丹術源遠流長,傳承至今。大梁立國不過短短八百余載,更遑論各道統之存續,而丹藥之道,卻可追述至兩千年前的大元王朝!”
“何為道?何為修道?千百年來,不論是各家王侯,亦或者各宗先知,所求之事,不過二字,長生。”
“是以楊某淺見,唯長生可謂道,修道,便在于長生。而丹道初意,亦不過延年益壽爾,是以大梁六大派,萬壽閣可執丹道之牛耳。于我鹿鳴書院而言,雖萬法皆通,仍特設長生院,便為此故……”
梁辰剛一進入主殿,便看到了在臺上侃侃而談的楊懷先,楊教習,頓時覺得一陣頭大。
他本想悄悄找個角落處坐定,卻是被楊教習逮了個正著,于是對方停下了講論,眉頭猛地一皺。
“剛才進來的那位同學,為何遲到?”
梁辰暗暗嘆了一口氣,只能不情不愿地停下了腳步,硬著頭皮答道:“弟子適才在山間迷路了。”
這當然是一個非常拙劣的借口,頓時引來陣陣哄笑聲。
有人發現了來人是之前登山小考的頭名,梁辰,于是非常不合時宜地開口喊道:“梁師兄!梁師兄!”
于是很快在場的不少人都知道了,原來這人就是梁辰。
一時間,議論聲紛紛而起。
與此同時,楊懷先也看清了這遲到的小子竟是之前毀了自己一爐培元丹的罪魁禍首,登時怒氣上涌。
“迷路了?我看你根本就是目無院紀,嘩眾取寵!”
這次梁辰倒是沒有硬頂,而是連連躬身道:“弟子已汲取教訓,下次絕不再犯。”
“哼。”
楊懷先冷笑一聲,隨之道:“還有下次?這堂課你不用聽了,直接去丹房候著吧。”
梁辰沒想到這楊教習竟然做得這么絕,第一堂課就要把自己給趕出去。
但他沒有與對方爭辯,只是輕輕點了點頭:“弟子遵命。”
說完,梁辰便轉身出了正殿,往丹房的方向去了。
見狀,楊懷先不禁暗自得意。
“真以為拿了個登山小考的頭名,就能凌駕于各院教習的頭上了?既然你時運不濟,被分到長生院來輪習,那我便讓你知道知道,當日頂撞我的后果!”
念及于此,楊懷先眼中笑意更盛,輕咳一聲道:“好了,大家繼續聽課,接下來,我將教授你們最基礎的控火術,待會兒都去丹房試試手,如有不合格者,就留下來當一日丹童。”
聞言,眾人趕緊正襟危坐,生怕被留堂下來,徒惹他人嘲笑。
可惜的是,楊懷先并不知道。
就在他于課堂上作威作福的同一時間,梁辰入院的消息,已經傳入了丹房最深處的某間石屋中。
長生院的院首師兄,姜皓,此時正一臉疑惑地看著師尊。
就像是在看著一個二百歲的大傻子。
畢竟,他已經很久沒看到師尊如此高興過了。
上次是什么時候?
大概是從萬壽閣獲得八品丹方,寸陰若歲的時候。
而現在呢?
不過只是一個記名弟子來院中輪習……
姜皓實在是不太懂,這……有什么可值得高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