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要得寸進尺!”
竇景山的話音剛落,便再次聽到方術口中傳來了一聲急促的喊叫:“啊!”
再看他那只被梁辰扼住的手腕,已經跟他的右膝一樣,被梁辰捏斷了骨頭。
“忘了跟竇師兄報備一聲了,他肋骨上中的這一針,叫做孔雀翎,是我特意淬過毒的,若是耽擱久了,恐怕不妙。”
仿佛是為了映襯梁辰的這一聲威脅,方術竟真的張口吐了一片黑血,隨即眼皮一翻,總算是暈了過去。
見狀,竇景山氣極反笑:“哈哈哈哈……好!好得很!梁師弟果然手段狠辣,這一杯,我干了!”
言罷,竇景山轉頭走到一旁的桌前,隨便抓起了一只盛著酒的杯子,一仰頭,便將其喝了個底朝天。
同時,他已在心中下了決心,只要梁辰放了方術,就算拼著事后被司理院責罰,他也要將此子誅殺當場!
左右不過只是一個記名弟子而已,就算是院規在此,也有斡旋的余地!
但方家,他得罪不起!
然而,竇景山這邊剛放下手中的杯子,便聽到了梁辰的一聲輕笑。
“竇師兄果然是拿得起放得下,我猜,你應該是打算與我秋后算賬吧?畢竟我只是一個小小的記名弟子,不算正式入院,似乎院規也有漏洞可尋。”
竇景山心頭一沉,連聲道:“梁師弟多慮了……”
然而,他話還沒有說完。
便被梁辰從中打斷道:“不過即便如此,也無妨,記得等他醒來之后,讓他把輸我的白骨斷續膏送到甲號院來,否則,今后我見他一次,打他一次。”
竇景山沒有聽懂這句話的意思。
然而在場的不少記名弟子,卻紛紛因為此言而臉色大變。
關于當初在登山之前梁辰與方術打的那個賭,不少人都記憶猶新。
所以下一刻。
梁辰體外的血紅色靈氣突然變薄了幾分,看起來就像是被一層水霧給稀釋了,但與此同時,他所散發出來的氣息卻越發深邃。
一輪日冕,一輪月影同時自梁辰的身后浮現出來,散發著溫和的光輝。
所有人都目瞪口呆地看著這一幕,即便反應再怎么遲緩,這會兒都已經意識到發生了什么。
于梁辰的氣海之內,海潮正在歡快地向上翻涌,浪卷變幻莫測,歡欣鼓舞。
岸邊的垂柳漸漸長出了新芽,隨風輕動,生機盎然。
空中的日月投影沒有變的更加熾烈,卻越發和諧自然。
日現則月隱。
日落,則月升。
代表著每一個世界上最重要的刻度,時輪。
日月輪轉,便是滄海桑田。
天海相接,便是生生不息。
這是梁辰生命中又一個重要的時刻。
但站在他面前的竇景山,卻因為方術,不敢妄動。
只能這么眼睜睜地,看著梁辰體外的靈氣由紅轉橙。
這是兩儀境的標志。
緊隨其后,梁辰終于輕輕松開了扼住方術咽喉的手掌,目光冷漠依舊,但嘴角卻掀起了一絲幽然的笑意。
“我本來就沒打算殺人,不過如果竇師兄想要殺我的話,恐怕就得請我上生死擂了。”
說完這句話,梁辰長笑三聲,抓起桌上的一只酒壺,邁步而出。
竇景山險些將握劍的指骨捏得變形,也終究沒敢再出半劍。
因為從這一刻開始。
梁辰便是書院的正式弟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