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底,梁辰不是神,他是人。
所以他沒有辦法將每一件事情都算得清清楚楚。
比如他原本以為,楊懷先所煉制的天麻丹,是給霜兒服用的。
結果現在這顆天麻丹來到了姐姐梁玉玲的唇齒之前。
置身于生死擂上的梁辰,對外界所發生的事情一無所知,他只是有些意外,楊懷先剛一上來,就迫不及待地把他與王臨軒之間的關系給挑破了。
“王臨軒的格局還是小了,居然想著借你這把刀來殺我,我不一樣,我會親手殺了他,再滅他王家滿門。”
聽聞此言,楊懷先不禁笑著道:“你沒這個機會。”
頓了頓,楊懷先又接著道:“不僅是你姐姐,任何與你關系莫逆之人,都會因為你的狂妄而遭受滅頂之災,不信,你現在可以回頭看看。”
梁辰似乎一點兒也不擔心對方會趁此機會突襲而至。
所以他真的回了頭。
正看到唐詩詩面色灰白地僵在原地,滿目慌亂。
而霜兒則被黑臉童子段康攙扶著往院外行去。
“唐詩詩中的是憎愿符,此符被激活后,會逐漸抽離她體內的生機,將其化作大道氣運,灌注到另外一個人的身上,她越是憤怒、憎恨、不甘,這個轉化的過程就會越快。”
說著,楊懷先深吸了一口氣,臉上露出貪婪的笑容:“你猜,她的這份大道氣運,會給到誰?”
梁辰目色微沉,卻沒有立刻對楊懷先拔劍相向的意思,只是低聲問道:“那霜兒呢?你們打算帶她去哪兒?”
“哦……你說你的那個小徒弟嗎?”楊懷先得意地挑了挑眉頭:“當然是先送到王師弟的草廬了,她畢竟是正式弟子,手段得使得復雜些才是。”
梁辰輕輕搖了搖頭:“我不太明白,你現在就把這一切都告訴我,就不怕我被激發了斗志,殺你如殺雞嗎?”
楊懷先笑道:“我說過,你沒機會的,我之所以要將這些提前告知你,是擔心待會兒你就再也感知不到這個世界了,豈不是一大遺憾?”
聞言,梁辰頓時了然。
“有道理,畢竟中了妄念丹,整個人就會陷入死幻狀態。”
此言一出,楊懷先臉上的笑容終于凝固了。
心跳也驟然漏了一拍。
然而,還不等他搞清楚梁辰是怎么知道妄念丹的,便聽對方再次開口道:“噢對了,你現在還能感受到氣運灌注嗎?”
楊懷先的臉色驟然一變,隨后猛地轉過頭,看向生死擂外。
唐詩詩臉上的灰白氣已經消散不見,只留下滿眼的失落。
而站在她身邊的那位蘇銘蘇教習,則已經被嚇得渾身癱軟在了地上。
他的手腕被人給死死地扣著,動彈不得分毫。
憎愿符不屬于禁符,但在四象院也絕對是一個忌諱,若非四品符師以上,很難解除。
但想必。
作為四象院院首師兄的喬莊閑,是有這個本事的。
在揪出院中殘害同門的逆徒之后,喬莊閑并沒有過多的理會,而是直接交給了旁邊的司理院弟子。
蘇銘不敢說出他也是司理院的暗樁,更不敢提及王臨軒的名字,否則只會死得更快。
之前司理院院主溫碧初向梁辰承諾過。
關于這場生死擂的所有事情,她都會做到兩不相幫。
即使如此,那就得秉公執法。
所以很快,蘇教習就被司理院的弟子給拖走了。
這一幕落在圍觀眾人的眼里,盡是滿目驚詫。
沒有人知道場中究竟發生了什么。
也沒有人敢擅自打聽。
只能一個個噤若寒蟬地站在原地,對司理院的這群瘋子避而遠之。
楊懷先的眼皮狠狠地一跳,一時間連說話都變得有些結巴了:“你,你你,你怎么……怎么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