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于若是有人前來探訪,也不會受到任何的阻礙。
對于一名修道中人來說。
這樣的幽禁,其實并沒有太大的意義。
畢竟修行,本來就是一件非常枯燥的事情。
至于說自由……
左右不過也就短短一年的時間,將其看做閉關苦修,似乎也沒什么不妥。
所以孫從圣非常輕松地便進到了懸鏡堂。
然后他看到了正于桌前拿著一本書冊苦讀的方術。
“方師兄。”
聽到孫從圣的聲音,方術緩緩抬起頭來,輕輕一笑:“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這應該是孫師弟第一次來看我吧?”
孫從圣在心中長嘆了一聲,挪動著肥胖的身體來到方術身前坐下。
“方師兄,你我二人無冤無仇,你我兩家在州府也素來井水不犯河水,甚至還有些舊誼,為何……”
然而,孫從圣的這番話還沒說完,便被方術揮揮手打斷了。
“正如你所說,原本我們兩家是有一些情分在的,開山小考的時候,我也并未與你為難,所以,我想知道,你為什么要為了一個外人,來打破咱們州府世家之間的交情?”
孫從圣沉默了。
他當然知道,方術口中的這個“外人”,指的是梁辰。
方術繼續笑道:“你一定很好奇,自清月齋一役,已經過去這么久的時間了,我方家對你孫家的制裁之前也一直只是些小打小鬧,為何這次突然用了重拳?”
孫從圣低聲道:“想必應該與天池那位有關吧?”
“你倒也不傻。”方術點點頭:“我小叔被那梁辰斷了一手,骨肉盡毀,即便日后能尋來天材地寶修復,也得付出很大的代價,你覺得,這口氣我方家就這么咽了?”
孫從圣低著頭,掙扎著道:“但這與我無關。”
“確實與你無關,但……”方術冷笑一聲:“誰讓你是那梁辰的好友呢?”
話說到這里,孫從圣已經知道,此事很難有回旋的余地了,他暗暗握緊了雙拳,終究還是照著父親來信中所交代的那樣,問了一句:“不知方師兄要如何才肯放過我孫家?”
“很簡單。”
方術笑著拿出了一方紅漆木盒,將其打開來,里面放著一顆青色的藥丸。
“把它吃下去,之后聽命于我,你孫家不僅無恙,而且還能在州府站得更穩、更高。”
孫從圣看著盒中藥丸。
他不知道這是什么,但用腳趾頭想也明白,這一定是方術控制自己的手段。
這一刻的他無比的憤怒。
卻不是對方術的,也不是對方家,甚至不是對父親的。
而是對自己的。
他是夫子欽定的天生道種,原本理應道途一片坦蕩,未來無可限量,卻只因他懈怠于修行,或者說,不敢修行,這才導致今日成了刀下魚肉,任人宰割。
試想一下,如果今日的孫從圣如方家那位方世洪一般,入了知命境,游龍榜上有名,方術還敢如此逼迫于他嗎?
方家還敢對孫家隨手拿捏嗎?
但很可惜。
在這個世界上,從來都沒有如果。
但孫從圣仍舊沒有就此服軟,而是沉聲開口道:“方師兄,你難道是想要用辦法制住我一輩子嗎?”
方術卻是笑道:“孫師弟想多了,這是千引蠱,只對下三境的修行者有用,只要你突破驚元境,此蠱就會不攻自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