虛幻的劍影攜著驚天之勢,斬向顧昀澤的眉心,卻又在下一刻寸寸碎裂消散。
“好了,你也該醒醒了。”
周圍的一切都在瞬間如同水中花月一般變得模糊起來。
……
“顧先生,我中了你的幻術?”
毫發無損的麟天珩坐在沙發上,苦笑著向顧昀澤問道。
“嗯,一點小把戲,見笑了。”
“嘩啦……”
一邊往空茶杯里斟茶,顧昀澤一邊回道:“智道力道都是正道,智與力相輔相成,你在龍門總長的位置上坐久了,已經不自覺地走上了以智為主之道。”
茶斟了七分滿,顧昀澤端起茶杯輕輕呷了一口,接著道:“以智為主也是正道,但既然以智為主,那么你的心態就已經發生了變化,在代表‘力’的修煉之道上,難免受到影響。”
“呼……依顧先生之言,我若不改變,十重天將終生無望了?”
“剛剛我快要殺了你時,你燃盡了一切發出決死一擊,這是在明知求生無望的情況下的決定。那……假如尚還有一線生機呢?你還會果斷地燃盡一切嗎?”
“……”
“你看,從本質上來講,你已經不是一個‘怒而血濺天下’的修煉者了,而是一個身居高位的領導者。”
“一個心態已經不再是修煉者的人,又如何能踏足修煉者的巔峰呢?”
麟天珩接話苦笑。
“顧先生,我給您講個故事吧。六十年前,一座二線小城的一個普通男孩,被一位四十多歲的大漢收作徒弟,小男孩很高興,因為大漢教了他很厲害的武功。”
“大漢跟那個小男孩說他來小城是有事要做,他只收小男孩為記名弟子,辦完事情他就走。后來那大漢也確實走了,臨走時還教給了那小男孩一招保命的秘法。”
“當時上學還沒如今這么容易,小男孩成績不好,沒上成高中,但練了一身厲害的武功,干脆就去外地闖蕩打拼了。”
“打拼的時候他認識了一個同樣練武功的人,他們兩個打了一架,然后成了朋友。”
“后來又過了兩年,男孩和他的朋友打了另一個會武功的人,因為他在小巷子里對一個女生圖謀不軌。”
“再然后,男孩和他的朋友被那個人報復了,他自稱是修行界方家人,帶人圍了男孩和他的朋友,那是他們第一次聽說‘修行界’,第一次知道‘世家’。”
“男孩和他的朋友打不過報復他們的人,因為他帶的人太多了,男孩的朋友讓他跑,男孩太害怕,就他媽的真跑了。”
“等他后悔回去了的時候,正好看到了掩護逃走自己的朋友,被那幫畜生活著開膛破肚了。”
“男孩失去了理智,用師父教他的秘法殺了那幫畜生,然后在朋友的懇求中,親手給了他一個痛快。”
“后來那個男孩因為秘法反噬躺了兩個月,好在他積蓄豐厚,倒也沒餓死。兩個月后,男孩從床上爬起來,發誓要鏟除所有的修行界世家。”
“……我很遺憾.”
顧昀澤一語不發地聽完了麟天珩絮絮叨叨的故事。
“沒什么遺憾的,那個家族早讓我給滅了,滅得干干凈凈。”
麟天珩笑了笑,他問道:“顧先生,你知道我這半輩子以來最自豪和最不后悔的事情是什么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