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白皙的皮膚在日光燈下泛著瑩潤的光澤,她微微閉著眼,長長的睫毛輕輕抖動,嘴唇微微開合,整個上半身隨著哼歌的節奏輕輕晃動,帶著柔順的披肩垂落的長發擺動。
這是個近乎完美的女孩子,如果她沒有坐在輪椅上的話。
“咳咳咳……”
朱焰輕咳兩聲,打斷了女孩。
“欸?!客人已經來了嗎!”
女孩空谷幽蘭般的氣質被她自己打破。
和唱歌時的聲音比起來,女孩說話時的聲音要可愛許多。
“是啊,已經來了。”朱焰扶額,“你讓我去請人家,然后自己在這里自我陶醉式地錄歌……”
“什么叫自我陶醉啊!”女孩揮了揮小拳頭,“我這是在錄生日賀卡啊!等到你生日的時候好送給你!”
“在你過生日的時候錄一張生日賀卡,然后在我過生日的時候把它送給我?你的腦回路是怎么長的?這么奇怪……”
“你的腦回路才奇怪呢!你難道就不覺得這樣很浪漫……唔!”
女孩的臉色一下子紅潤起來。
“你好,我叫路明非。”
路明非上前一步,幫女孩解除了尷尬。
“零。”
零緊隨其后。
“你們好,我叫唐月顏!”
女孩朝他們露出一個大大的笑容。
……
在經過了幾句客套和介紹后,路明非和零相繼落座。
由于沒有帶坐墊,路明非把自己的風衣借給了零。
……
四個人邊吃邊聊,旁敲側擊之下,路明非也漸漸明白了這個女孩的身份以及她和朱焰的關系。
女孩叫唐月顏,本來是本地一位富商的女兒,結果在三年前的一次自駕游中出了車禍,女孩失去了雙親,腿也留下了永久的殘疾,如果不坐輪椅的話,只能靠著拐杖勉強行動。
說道這里的時候,女孩的臉上雖然難免有黯淡之色,但明顯已經放下了心結。
而提到她和朱焰的相遇,她臉上笑容便一下子明媚了起來。
按照她的說法,兩年前失去了雙腿和血親的她渾渾噩噩的過了一年,最終萬念俱灰的她決定結束這一切。
但就在她傍晚想要去城市邊緣那座跨海大橋上跳下去的時候,她在路邊看到了趴在地上生死不明的朱焰。
思量再三之后她決定晚點死,先幫幫這個紅毛(朱焰:……)再說。
因為朱焰當時是趴在地上的,身上也沒有開放性傷口,所以她判斷朱焰應該是餓暈了。
隨后就去便利店給他買了些吃的和水,又搖醒了他。
隨后又發生了一系列事情,在朱焰的影響下,她放棄了輕生,和朱焰一起開了這家奶茶店。
“似乎是因為失憶了的關系,這個家伙面對除了我之外的任何人時都會下意識地保持距離,”唐月顏用筷子夾起一個春卷塞到朱焰嘴里,“所以聽說他交了朋友的時候我可是嚇了一跳呢。”
還好這個朋友是男的。
看著正在把嘴里的春卷往下咽的紅發青年,唐月顏松了口氣。
“老朱的性格不像是缺朋友的樣子啊。”
路明非正在認真地給一塊西湖醋魚摘刺,聞言下意識道。
以朱焰表現出來的性格,怎么看都不像是交不到朋友的樣子。
“朋友也是分很多種的,你屬于特別對我胃口的那種。”
朱焰為他解惑。
“嗯……這樣啊……”
路明非心情有點不好。
他和朱焰算朋友嗎?
這世上哪有一心想殺掉對方的朋友啊?
把最后一根魚刺用筷子抽出來,路明非看向零:“零,吃魚嗎?”
零的眼神微微亮起。
“嗯。”
路明非把那塊摘好刺的西湖醋魚放進零的碗里。
零有些笨拙的用筷子把那塊魚夾成兩半,然后其中一半放到路明非碗里。
“哦豁!”
唐月顏下意識地發出八卦的笑聲,隨后小嘴就被眼疾手快的朱焰塞進去了一塊蘸完醬料后又用荷葉餅包好的北京烤鴨。
“……”
看著自己碗里的半塊魚肉,路明非有點手足無措。
零夾起魚,輕輕地咬下一小口,在嘴里抿開,酸酸甜甜的味道中混合著草魚的鮮味。
“怎么樣,好吃嗎?”
不知道該怎么做的路明非選擇問一下零女王對今天的御膳是否滿意。
“神特么好吃嗎?!這是老子做的!”
朱焰臉色一黑,剛想吐槽,唐月顏就把一瓣剝好的、去掉了白色絲絡的橘子塞進了他的嘴里,女孩柔軟的指肚和他的嘴唇輕輕摩擦。
“好吃,很甜。”
零對著揣摩圣意的路明非輕輕點頭。
“那就行,下次我們吃西湖醋魚我還幫你摘刺。”
路明非夸下海口。
一旁的朱焰翻了個白眼,但還沒來得及張嘴,就又被唐月顏塞了瓣橘子。
“不……”
零突然看著路明非的眼睛,輕輕搖頭,語氣似帶懇求。
“每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