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再說了學姐,我知道你沒有別的意思,你不用道歉的,”他強忍住眼角的抽動,低下頭扶著額,開口打斷道,“但是學姐你要是再說下去的話,我很擔心自己會羨慕地哭出聲來。”
“嗯……雖然你說我不用道歉,但是一點表示都沒有的話,我還是覺得心里有些不安。”
牧雅曦重新將手背到身后,雙手的指頭互相勾起。
她輕輕吸了口氣,修長的睫毛微微顫抖了下,用仿佛開玩笑般的口吻對著面前眉目清雋的少年開口笑:“學弟,作為賠禮,要不……我包養你吧!”
“哈?”
看著面前神色之間頗有幾分認真的牧雅曦,江邵寒腳下一個踉蹌,差點向前栽倒在地上。
好在他如今的實力在修行界也已經是算是出入門徑了,視線下意識地落到地上,腳步之間按照某種奇異的步伐飛快踏了幾步,立刻便穩住了身形。
隨后心頭慌亂散去的他抬起頭,映入眼中的是一張距離不超過十公分,彎眉淺笑的清雅柔美的少女面龐。
少女的五官很柔美,但是多年來的修煉讓她的一顰一笑間都有一種說不出的英氣,只是此刻,蘊含在少女眼角的,卻是絲毫不加掩飾的促狹笑意。
“你怎么了小師弟?聽到學姐要包養你居然這么激動。”牧雅曦眨眨眼睛,亮晶晶的眸子中清晰地倒映出江邵寒的身影,“怎么?你不會是真的想要被學姐我包養吧?”
“欸?!”
面對著牧雅曦的調笑,江邵寒卻是將目光越過其身體,徑直落在了她身后的一道高挑曼妙的身影上,口中發出驚疑不定的聲音。
“咦?怎么了?許老師?!”
牧雅曦轉過頭,順著江邵寒的目光方向看去,她也忍不住發出驚呼。
在她的身后,十幾米外的甬道拐角處,一個腰配長劍,穿著邊角略有些劍痕破損的月白色長袍的典雅女子,和一個金發盤成云鬢,穿著淺紫旗袍,眉目如畫的少女并肩向這邊行來。
“見過許老師。”
見到自己兒時的“偶像”,牧雅曦暫時顧不得調戲江邵寒,急忙對許月清躬身行禮。
“……嗯。”
沉默了半秒,許月清微微點頭,輕“嗯”了一聲。
牧雅曦雙眼放光地看著許月清,眼神之間竟有一種見到了偶像般的狂熱。
在她六七歲的時候,就曾經在一次機緣巧合之下,見到過當時的許月清挑戰一位劍道宿老。
當時,那道半身染血,十余處猙獰傷口翻卷,卻依舊挺直身軀,對著被其將長劍搭在脖頸而苦笑認輸的宿老道了一聲“承讓”的身影,便深深刻在了她的心中。
她會選擇來從零辦起,幾乎毫無教學經驗的第一修行者大學修煉,而不是在家族中接受族老長輩們的教導,除了想要嘗試通過暫時脫離家族的蔭庇鍛煉自己之外,有相當一部分原因是聽說許月清也在這個學校當老師。
但是可惜的是她雖然崇拜許月清,但是在劍法上的天賦卻是毫不夸張的天負,所以并沒有選擇劍法課。
許月清又是深居簡出,除了教導學生之外,幾乎從不出現在任何公共場合,所以入學整整一年多的時間,她直到今天才頭一次見到自己的偶像。
面對著過于熱情的牧雅曦,許月清表面上微微點頭,風輕云淡,實際上心中卻頗為緊張。
她從小就不擅長與人交際,除了包括希爾亞特在內的極少數性格相合的朋友之外,在面對任何人——尤其是陌生人的時候,她都會感到相當地緊張,甚至會緊張到表情緊繃,只會說“嗯”。
此刻,為了緩解心中的緊張,她一邊風輕云淡地在牧雅曦面前點頭輕“嗯”,一邊在心中一遍又一遍地默背九九乘法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