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廣林張嘴接過她遞來的零食,咀嚼兩下開口道:“我覺得如果有一天我真的變成胖子,一定是被你這樣投喂的。”
“那不給你吃了,我自己吃。”
說完話,一袋零食吃了兩口,她又遞給秦廣林,“不好吃,你吃掉吧。”
“……”
何妨看著他吃了一會兒,慢慢靠到椅背上放松身體,閉上眼睛繼續思量著這幾天的事。
她確實有心事來著,但沒辦法跟秦廣林說,準確來講是沒辦法和任何人說——
蝴蝶效應,來了。
在她經歷過的那個時間線上,秦廣林頭上并沒有受過任何傷,她也從來沒紅著眼睛提過刀,何善更是沒有幫兩人打過官司。
雖然只是簡單一件事,但看得見的看不見的影響都會慢慢積累,直到徹底失控。
其實仔細想想,早在二人確定關系之初,一切就已經都不同了,只不過她一直下意識沒去深究,總覺得時間會慢慢修正一切。
原本秦廣林應該一直待在家里畫畫,提升自己的畫藝,即使結婚后也是埋頭接單,不溫不火地過上幾年后才遇到機會,在畫展上一鳴驚人,從一名小畫師一躍成為小有名氣的畫家——而現在,他在搞什么勞什子漫畫,把大部分精力都放到了漫畫上,還是在一個馬上垮掉的工作室里面。
一切都在潛移默化地改變著,慢慢地,輕輕地,卻無法阻止。
何妨勸不動秦廣林,如果想要強行掰正,就只能硬逼他離開——但那樣的話,只能把事情越搞越糟。
她不敢動。
就如同那晚一樣,只需要一點點小小的引子,便會牽出各種意外。
而這些意外,又會變成新的引子。
比如秦廣林主動要去健身房,練成大塊頭……
紛雜的思緒縈繞在何妨腦海,讓她眉頭不自覺地微微蹙起,直到感受到秦廣林手指撫過來,她才睜開眼睛看向他。
“你有事。”秦廣林沒再詢問,而是用肯定的語氣說道。
“……”
何妨還想否認一下,看到他的眼神后抿了抿嘴,沒有出聲。
沒意義,兩個人都能看得清對方的心思。
“好吧,我不問。”秦廣林拿起她的手親了一口,“你不想說也可以,但如果需要幫忙的話,千萬別憋著。”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不想說的事,都有自己的獨立空間,沒必要刨根問底,他能理解。
“……”
何妨猶豫一下,反握住秦廣林的手,認真地看著他,“你可以辭職嗎?”
秦廣林愣了愣,沒想到她忽然又提起這事,還沒開口,就聽她繼續說道:“待在家里繼續畫畫,我給你做早餐和晚飯,你只要畫畫就行了。”
“……為什么?”秦廣林仔細想了想,沒有拒絕,也沒有同意,“說個理由。”
“沒有理由。”
“……”
兩人沉默對視,片刻后秦廣林抬手摸了摸她臉頰,“辭職可以,但待在家里畫畫不行,我得工作。”
自由畫畫的變數太大,他沒信心給何妨穩定的生活,現在正是年輕的時候,該拼就得拼,不能把希望寄托在虛無縹緲的出名上。
在家里虛耗幾年,實屬不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