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說話,閉上眼!”
“……”
這里的供暖很給力,屋子里暖洋洋的,一點都沒有冬天的干燥寒冷,空氣潤潤的,帶著溫暖的濕意。
……
……
大雪一直下了三天。
等雪停的時候,整個洛城已經被覆上一層厚厚的銀妝。
天空依然陰沉沉的,秦廣林跟何妨商量了一下,決定把產假提前,雪天路滑,上班總是不方便的。
接任的老師早已準備就緒,并沒有什么波折,他陪著何妨去學校辦一趟手續后,便一起家里蹲,坐在窗前看雪景。
物業的人在鏟除小區內道路上的積雪,環衛都是一群大爺大媽,只有為數不多的幾個年輕人,一身墨綠色的軍大衣,嘴里哈著寒氣,戴著厚厚的手套,皮大帽上掛著冰碴子,拿鐵鏟忙碌半個早上,才堪堪清理一小塊兒區域,看得秦廣林不由嘆氣,何妨這個大肚婆還要散步運動呢……
大爺大媽做事讓人看著也著實費勁,他琢磨一下,換上家里最厚的衣服,戴好圍巾帽子就騰騰騰下樓,何妨坐在陽臺上摸著肚子看著樓下,就見秦廣林和物業的人交談幾句,從一旁拿過工具,熱火朝天地幫忙開始清理自家樓下那一片積雪。
這幾年鍛煉的成果沒有白給,三十來歲也正是壯年巔峰,甩開膀子干活的效率比大爺大媽強幾倍不說,旁邊幾個物業的年輕小伙都比不上他,豎著大拇指點個贊。
“大叔,杠杠的。”
“大什么叔,叫哥!”秦廣林沒好氣兒的活動一下肩膀,“過完年我才三十,和你們差不了幾歲……你多大了?”
“哥,大哥。”小伙兒凍的鼻尖通紅,哈著寒氣兒笑,“二十一,差了八歲呢。”
“二十一歲,上大學的年紀啊。”
“嗨,這不是沒考上嘛。”
兩個人說說笑笑,喝點水休息一下,秦廣林抬頭望望三樓,朝何妨招招手,又曲起手臂展示一下自己的肌肉,可惜被棉衣包裹得嚴嚴實實,一點都看不出來。
“干吧干吧,早點清完早點回去休息,外面冷的不像話。”
秦廣林活動好了,又開始拿著平鏟鐵鍬哼哧哼哧干活。
“哥你做什么的?”
“畫家。”
“畫家?!”
“嗯,野獸派的,知道吧?”秦廣林把一鍬積雪扔進花壇空地堆積起來,朝小伙子挑挑眉。
“好像聽說過……”
小伙兒聽得一愣一愣的,野獸派畫家?那也是拿筆桿子作畫的吧?
這一身莊稼把式干起活來比他爹還勇。
干活的氣氛被秦廣林帶動起來,仿佛施加了群體光環一般,效率+10%,速度+10%,鐵鍬與地面碰撞的聲音此起彼伏,不多時,又陸續下來幾個男租戶,許是閑的無聊,找來工具一起參與這場社區勞動。
雪停之后有三三兩兩的小孩兒老人在遠處空地上玩耍,滾雪球堆雪人,這兩類人永遠比年輕人更抗凍,虛了吧唧的年輕人就喜歡窩在被窩里看電視,或坐在電腦前來一把哈撒給,這種天氣除非必要,不然是看不到他們身影的,即便是周末也一樣。
小孩笑鬧聲,老人說話聲,推雪板和地面的摩擦聲,和鐵鍬鏟雪聲交融在一起,傳出很遠,讓雪后第一天的生活熱鬧起來。
臨近中午,秦廣林看看時間,招呼道:“我該回去做飯了,還有一點兒,加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