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聞嚴成錦的話,王華炸毛了,抱著勿從人堆里走出來:“我兒何時說過此法,姓嚴的,你給本官說清楚!”
真是王守仁說的……
嚴成錦頗為委屈地嘆了一口氣。
“榮王確有改變,諸公等著看便是。”
“好啊,既然嚴大人說榮王已知錯能改,那我等便拭目以待。”戶部給事中繼續道:“可若逼反了藩王,你、你又當如何?”
嚴成錦望著弘治皇帝:“若真如此,臣奉還陛下三枚免死金牌。”
免死金牌就這么用。
百官懶得跟這廝爭辯,看向弘治皇帝,打算繼續勸諫。
卻聽弘治皇帝擺擺手,有些煩躁道:“今日早朝便到這里,退朝吧,彈章都拿回去。”
等百官陸續涌出奉天殿后,弘治皇帝才不解道:“誰唆使百官寫如何多彈章?”
“臣聽聞,是詹事府楊廷和。”
……
詹事府,
楊廷和今日在值房看書,不時看向詹事府府門,王華一臉憤然地回來了。
“德輝兄,今日勸諫如何?”
“幸虧介夫兄沒去,陛下不許,還讓我等將彈章拿回來了。”
王華將楊廷和的彈章放在案上,“下官有事要下朝。”
他倒要當面問問兒子,那事上練是他提出來的?
若不是,就彈劾嚴成錦欺君罔上。
回到府上,看見管家便問:“少爺在府中嗎?”
“在書房,半日了,也不去上朝,老爺你要不要喝參茶……”
王華徑直走到書房,推開房門,看見王守仁奮筆疾書。
他走過去,便在紙上看見赫然三個字:事上煉。
腦子嗡地一聲,嚴成錦沒騙他,真。真是這逆子……
“為父打死你!”
王華抬手便打下去,可王守仁似乎知道手朝哪邊來,偏身就躲了過去。
王守仁有些沒反應過來:“父親為何?”
“這紙上的道理,是你悟出來的?!”
“是,天色不早了,兒還要去良鄉講學。”
王守仁躬身作揖,將書本收到包袱里,每有心得,他便會去良鄉講學。
青山藏書館,
書生們早已落座,可王守仁還沒來。
榮王朱祐樞左右看看,今天還想偷王守仁的銀子,不會挨揍。
王守仁來了,他大步走高臺開始講心學:“昨夜冥思苦想,得某位大人指點,悟通了一理,想與諸位分享。”
朱祐樞認真地聽著,他不敢睡,怕王守仁講完走了,偷不到錢袋。
“若人比之黃金,凡人雖無圣人斤兩,成色卻與之相同,未有知而不行者,知而不行,只是未知……”
朱祐樞聽了一個時辰,王守仁終于講完了。
他走到王守仁的身前,當著他的面偷了錢袋,王守仁并未阻止。
“榮王殿下,天寒了,可用銀子去買一件襖子。”
朱祐樞又不傻,當然去買了一件襖子。
如此每日來聽王守仁講學,眼睛卻愈發變得專注。
到第十日時,王守仁走下高臺,朱祐樞看著身邊的書生們擁護過去,木然站在原地。
王守仁有點詫異,他備了銀子在錢袋里,只有一天的飯錢,一錢銀子。
可他卻看見,朱祐樞走出了大堂。
翌日,又見朱祐樞來聽學,如此反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