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不存在觸犯海禁的問題。
借給張鶴齡不怕,就怕他把船弄沉了,或被倭寇搶去。
一艘大船的造價,在八萬兩左右。
把人全都遣散出去,關上值房的門,朱厚照對著嚴成錦道:“老高,本宮如何藏這五萬兩銀子?”
“殿下先發毒誓,不許說是臣教的。”
朱厚照想也不想,便拿弘治皇帝祭了天,眨了眨眼睛:“該你說了。”
嚴成錦在他耳邊,輕語幾句。
……
東暖閣,
蕭敬慌忙走進來,對著弘治皇帝道:“陛下,壽寧侯在變賣田莊和長安街的門鋪。”
那日陛下隨口一提,他就派人去調查了。
這些田莊雖說賜給了張鶴齡。
可等他死后,是要收回來的。
弘治皇帝詫異地問:“朕給他的俸祿不薄,不愁吃穿,賣皇莊做什么?”
咱也不知道啊……蕭敬為難地道:“奴婢還沒查出來,太子或許知道,壽寧侯找了太子。”
弘治皇帝沉吟片刻,放下奏疏,站起身來:“去東宮。”
很快,弘治皇帝來到東宮院門,只見金吾衛和小太監全被趕出來。
殿門緊閉,安靜得嚇人。
“太子在里頭?”
小太監哆哆嗦嗦地回話:“回稟陛下,殿下在里頭讀書。”
這話說出來,他自己都不信,更遑論弘治皇帝。
弘治皇帝冷哼一聲,不必想也知道,受了太子的脅迫。
蕭敬推開門,一陣神秘的臭味撲鼻而來。
熏得弘治皇帝睜不開眼睛,嗆了幾聲:“這是什么!”
“陛下,是倒夜香的木桶。”
這些銀子是招兵買馬用,決不能讓父皇奪去。
朱厚照眨了眨眼睛,朝弘治皇帝行禮:“兒臣見過父皇。”
弘治皇帝冷視他一眼,不知他又要玩什么把戲,整座東宮彌漫著臭味。
不過,他很快就冷靜下來,太子雖然胡鬧,卻聰明過人。
怎會傻到將夜香搬到寢宮來?
這五桶夜香,必有蹊蹺!
“將這些夜香桶打開!”
蕭敬嚇得臉色都崩了:“陛下,臭……奴婢怕,沖撞了您的眼睛。”
弘治皇帝背負著手,板著臉叱聲:“朕說,把這些夜香桶打開!”
蕭敬只得命幾個小太監,掀開齊人高的夜香桶。
哐當!
哐當!
五個夜香桶全被打開,小太監們被熏得差點昏過去,可看到桶里白花花的銀子時,頓時面色僵硬,驚得合不上嘴巴。
蕭敬見他們面色異常,親自上前探視:“陛下,全是銀子。”
弘治皇帝黑著臉,怒瞪著朱厚照,聲音怒不可遏:“你竟敢受賄。”
朱厚照噗通一聲跪下來,梗著脖子不服氣道:“這是兒臣應得的。”
弘治皇帝只覺得有一股無形的氣,從胸腔沖撞到天靈蓋,差點死過去。
還敢說是你應得的?
伸手往后腰掏了掏,卻沒摸到打龍鞭。
正在這時,蕭敬掏出一條鞭子,討好似的笑道:“怕陛下會用到,奴婢時刻備著呢。”
知朕者,蕭伴伴也!
弘治皇帝高高地揚起鞭子,怒不可遏:“壽寧侯給你銀子做什么?!”
這一鞭抽下來,肯定很疼。
本宮許久沒挨鞭子了,皮肉會承受不住,朱厚照毫不猶豫:“借良鄉的大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