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治皇帝面上露出慌張,這逆子雖不聽話,卻是朕唯一能繼承大統的子嗣。
“嚴卿家,他去哪兒了?”
“臣猜測,應該是去延綏打仗了。”
弘治皇帝面色略微抽搐:“不可能!”
陛下,看來你還不知道自己生了個什么兒子啊。
太子還沒回宮的消息,傳到了坤寧宮。
張皇后慌張地來到奉天殿,見弘治皇帝失去往日的淡定,她就知道沒有找到太子。
弘治皇帝將她扶到臥榻上:“皇后不必憂心,只要太子還在京城,就跑不遠。”
“若不在京城了呢?”
弘治皇帝答不上來,只能命人搜尋,錦衣衛和小太監們提著燈籠,五城兵馬司的官犬出動。
原本宵禁的京城,忽然燈火通明,熱鬧起來。
百官得知消息,哪里還睡得著,先入宮的是李東陽和楊一清。
隨即,內閣和九卿全到了,眾人詢問一番后,只能站在大殿中等候消息。
嚴成錦低頭沉思,朱厚照去都察院做什么?
蕭敬慌張地走進來,提著一個包袱:“陛下,太子偷了尚衣監的布料,奴婢知道他是如何出宮了。”
弘治皇帝打開包袱,發現了兩身官袍的緋紅錦緞。
一身為御賜的飛魚賜服。
一身為都察院的二品錦雞官袍。
還有五塊象牙芴牌,無一例外,皆雕刻著六個字:都御史嚴成錦。
嚴成錦看得目瞪口呆,這歪歪扭扭的字……
朱厚照,你真是個人才。
這種點子你都想得出來!
“陛下,還有一張紙條。”蕭敬眼尖,從包裹里挑出來。
弘治皇帝打開紙條:老高你這狗東西,本宮拿你當兄弟,你卻總想坑本宮的銀子!
“嚴卿家,你與太子有交易?”
百官不善地看了過來,就像恨不得透過嚴成錦的衣裳,將他的內心看光。
勾結和賄賂太子,是大罪!
嚴成錦接過紙條,思索片刻:“臣正是不想賄賂太子,才不給他支銀。”
這下好了,三萬兩也不用給了。
弘治皇帝站起身來,知道這逆子怎么出宮了。
嚴成錦平日喜歡戴人籠嘴,換上官袍和官帽,禁衛也認不出來。
百官氣急敗壞,幾十雙眼睛,恨不得將嚴成錦這個家伙吃了。
“若非你戴著人籠嘴,殿下又怎么有機會出宮。”
弘治皇帝深吸一口氣:“廠衛出宮,將太子追回來!”
牟斌面露難色:“陛下,往什么方向追?”
“臣猜他去了大同,為了趕路,應當會走官道。”嚴成錦躬身。
…………
京畿外,官道。
朱厚照拍打著烏黑壯碩的大馬,身后還趴伏著一人。
小太監迷迷糊糊地醒來,只記得給太子牽馬到宮外,就被人打暈過去了,嘴里似乎有股怪味。
“殿下……這是哪里?”
“宮外,快到大同府的界碑了。”朱厚照樂不可支,就像脫韁的野馬,越跑越高興。
小太監嚇死了,怎么到了宮外了:“殿下,戌時了,先找個地方歇歇吧?”
心知勸不動太子,只要拖延時間,陛下就會派錦衣衛來。
“不行!一會換了馬車,繼續趕路,今夜就睡在馬車上。”
朱厚照心知,老高能猜到他去延綏,父皇必定會派人追他。
錦衣衛的馬再快,夜里也要休息幾個時辰。
想要到西北,必須日夜兼程。
“本宮一定要見到嚴師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