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爺說不見您,讓您在屋里呆著,院試也不用考了。”
毛紀詢問謝遷等人心得,只有把兒子鎖在府上,才是最穩妥的辦法。
只要嚴成錦還沒有問出那句話,就還有救。
等過半年,這小子不去良鄉了,就把他放出來。
“那是我爹雕刻的?”
幾日沒回府,毛渠發現院子中有件新物,模樣像爐鼎。
下圓上尖,有個茶壺的口子,兩邊又有竹棍支撐著,可以像手臂般支撐著兩旁。
毛渠沉思片刻,閃過一道靈光:“去給我拿一塊蠟來,還有我爹的刻刀。”
長隨小心翼翼地去偷了老爺的刻刀,又去拿了十幾根大蠟燭。
毛渠在銅盆中包上一層紙,再倒入融化的蠟燭。
一刻鐘后,融化成一大團白蠟,開始雕刻。
紫禁城,皇宮。
弘治皇帝似乎想起來什么,看向蕭敬:“嚴成錦的鋼鍛造出來了嗎?”
“回稟陛下,弄了五個煉爐,皆失敗了。”蕭敬小聲道。
李東陽幾人面色各異。
鋼不可批量鍛造,此事誰人不知,此子還如此執著。
“毛卿家,兵備督造得如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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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臣還在想法子。”
散殿議后,回到工部值房。
毛紀皺著眉頭,思索如何弄到鍛造兵備的靡費,“陛下那里,也不能一味推諉,本官已經委托五日了,諸位有何良策?”
“不如,先用期貨,來籌集銀子?”工部郎中博望道。
毛紀和大臣們紛紛看過來。
博望繼續道:“我等鑄造兵備時,同時鑄造一些鐵具,售給士紳,但士紳需交銀子。”
士紳交這筆銀子,可以給工匠發工錢和口糧。
而原料,可以用如今被腐銹的兵器,重新熔煉。
“坊間冶鐵廠眾多,士紳豈會稀罕區區的鐵具?”
毛紀一聽就是餿主意。
要是嚴成錦能鍛煉出鋼就好了,鋼供不應求,做成期貨,一定能會引發士紳哄搶。
但鍛鋼豈會這般容易?
直到下值,也還沒有辦法,郁郁回到府中,毛紀無精打采問管家:“少爺這兩日老實了嗎?”
“老實了些,但今日讓長隨偷了老爺的刻刀。”
毛紀心中微動,那可是他的第二命根子,“折斷了?”
這小子竟用老夫的刻刀出氣!
“沒有,在雕刻蠟塊。”
管家話音剛落,卻看見長隨從正堂走出來,碰見了毛紀,一副心虛的樣子。
“少爺想吃糖葫蘆,叫小人去買……”
毛紀從袖口掏出二兩銀子,擺擺手:“去吧。”
長隨去牙行借了一匹快馬,飛速趕往房山,去了平日常去的草棚找王旭。
一刻鐘后,王旭端著蠟爐匆忙跑來:“嚴大人,毛渠送來的。”
嚴成錦仔細端詳一眼。
此物像一個煉爐,上下各有一個口子,上頭還有一個吊桶和空管,中間撐著支架,令爐身可以左右搖晃。
謝丕眉頭微動:“煉爐雕刻得精細,空氣從上入,倒是未曾試過。”
嚴成錦倒是未試過這種圖紙。
當即命人去鍛造一個香爐大小的爐子,若是這個爐子能成,大爐也不成問題。
兩個時辰后,一個小小的爐子就鑄造好了。
謝丕按照工序,先將鐵水灌入,再倒入石灰,不斷吹氣,底下熱火煅燒。
鐵水倒出來,在黃泥模具中成型,漸漸冷卻。
謝丕拿起砍向鋼劍,又用手指彈了彈劍身,滿臉興奮:“大人,是鋼!”
宋景等人懵住了。
這意味著用此煉爐,鋼可以批量鍛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