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成錦搖搖頭,戴上好幾個口罩,可這也是無濟于事的,索性退后了幾步。
太上皇弘治和諸公露出思索之色,快速思考此子究竟在干什么。
“嚴卿家?”
“臣有一句話……”
“寡人恕你無罪。”
“此殿剛刷過漆,要等一年后方可入住,此時住入,恐會有毒氣侵體。”
不熟悉化學,嚴成錦也不敢斷定,甲醛聞不到,但他想讓朱厚照多活幾年,倒是真的。
大臣們面色微微一變,這家伙總是危言聳聽。
朱厚照氣急了,道:“那小內帑的銀子不是白掏了?國庫賠銀子!”
王瓊面色掛不住了,連忙看向嚴成錦,小聲道:“賢侄啊,話可不能亂說的。”
太上皇弘治微微皺眉,周圍除了漆味難聞,哪里有什么異常,便道:“寡人怎么看不出?你不住寡人住,這新宮就先做寡人的寢宮吧。”
新府,講究人氣興王。
晾置一年,豈不就成冷宮了,況且還花了這么多銀子,傳到宮外,興許會被百姓詬病。
諸公微微頷首,滿意的點了點頭。
嚴成錦眸光閃動,以當今的條件,甲醛無法被辨別的測量,他也不敢篤定。
該說的說了,也算對得起太上皇弘治的知遇之恩。
死了不能怪他。
朱厚照想邁腿走進大殿,卻被谷大用死死抱住大腿:“爺,咱們還是聽嚴大人的吧?”
不是谷大用怕死,是嚴成錦這嘴太毒了,說什么都靈驗。
“銀子都花完了,還不能看看不成?”
東宮的幾個小太監不知道要不要攔,杵著不知所措,大殿前亂吵吵的。
“老高,朕的內帑空了,有什么可以賺銀子?”
嚴成錦的府庫也空了,唐宋國大半靡費從他的府庫出,也亟需銀子。
這時,
一個翰林提著衣擺快步朝這里走來,面上有幾分慌張,“嚴大人,太上皇可在?南直隸建昌傳回的疏奏。”
嚴成錦打開略略掃了一眼,心里咯噔一下。
大殿中,太上皇弘治和諸公在后殿觀賞,看到疏奏時,不禁身軀一顫。
諸公笑意漸漸退去,面色變得凝重起來。
眾人齊刷刷的看向朱厚照,眼睛頗有深意。
太上皇弘治滿面認真,問道:“新昌民生如何?”
“在江南而論,是貧苦之地,太上皇也知道江南士紳占地極多,百姓不如北直隸安生。”張敷華在南直隸呆了十幾年,深有感觸。
江南雖然富庶,但田地都是豪紳的,百姓日子還不如北直隸。
太上皇眼睛微微一動,氣得牙癢癢。
李東陽冷靜的問道:“太上皇不如先查查,因何起事?”
朱厚照還不知道發生什么事,眨了眨眼睛看向嚴成錦:“老高,有何事?”
“北直隸徐九齡起事。”
嚴成錦算著人數,這是第九個要造反的了吧?
朱厚照愣住了,難怪父皇和諸公一副要生吃了他的表情。
這次起事的人不多,憑地方衛所就能平定。
“將新昌的邸報拿來,寡人要仔細看看。”太上皇弘治開口道。
蕭敬很快拿來邸報。
諸公目光流轉,
想來是知道朝廷給韃靼撥發賑濟銀了,不患貧而患不均,就是這個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