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朝后,東暖閣。
朱厚照喜滋滋的看向嚴成錦,“老高,發國債真能解此事?”
嚴成錦開口道:“臣也沒有太高把握,新皇若不下旨,只怕諸公也會想到。”
在京城籌集士紳的銀子。
如同用京城的銀子,去填補南直隸的空缺,弘治商號的銀子充足,士紳們富得流油。
且,朝廷的國債在京城極有威信。
可以彌補南直隸的,也只有京城了。
朱厚照眨了眨眼睛,看向旁邊的谷大用:“去傳旨意,朝廷發兩千五百股國債,每股一萬兩銀子。”
光是良鄉的士紳,就要分去四千股,一萬股是遠遠不夠的。
但朝廷也要償還士紳利息,不能籌備太多銀兩。
松江府的債銀,無法由債轉為股,百姓已經起疑,只有看見真金白銀,才會相信。
故而,這筆銀子一定要送到南直隸。
但朝廷也得到一個好處,收攏南直隸的民心。
奉天殿,
太上皇弘治急得頭昏腦脹,卻不見嚴成錦和朱厚照來廷議。
諸公凝神思索,商稅還來不及收,就傳到南直隸了。
“太上皇,新皇湊足銀子了!”
蕭敬走進來,方才回司禮監值房喝口茶的功夫,便見小太監回來稟報,茶也顧不上喝,便跑來稟報太上皇。
太上皇弘治聞言微微一滯。
蕭敬忙小聲道:“是國債,發了兩千五百股。”
一向淡定的李東陽亦有些唏噓,許久后才道:“國債,真是個好東西。”
關鍵時候,能救朝廷財政。
諸公深以為然的點頭,眉上的緊張之色,舒緩許多。
不怕還不上,等加征商稅后,朝廷就有銀子了。
太上皇弘治心頭如大石投入古井,久久不能平靜,眸子凌厲道:“廠衛徹查,誰將消息放出宮外。”
風波雖被平定,可竟有人將如此密事傳出,反心昭然若揭。
必須下獄!
三日內,廠衛接連將黃寶等十一個官員,抓下大獄。
可有一個太監,卻怎么也抓不到。
東暖閣,蕭敬站在大殿中,吞吞吐吐:“新皇,這小雜碎真是奸細!”
“嗯,朕知道了。”朱厚照渾不在意的揮揮手。
錢寧跪在大殿中,心驚膽寒地看著朱厚照,“奴婢家中母親病重,正缺銀子,那黃大人說只問一些消息,奴婢也不知……”
“朕且不跟你計較,以后,你就做朕身邊的大伴吧。”
朱厚照初看一眼,便知道此人有劉瑾的才華,心中欣喜。
蕭敬以為自己聽錯了,“新、新皇,他可是犯了死罪呀!”
“朕給他保釋,之后,自會找他算賬,你滾吧。”朱厚照頭也不抬,喜滋滋地揮揮手。
行,咱管不了,咱讓你爹來管!
蕭敬氣急了轉身去奉天殿。
今日批閱完疏奏,太上皇弘治決定去良鄉走一趟,許久未曾出宮了。
蕭敬邊走邊低頭道:“太上皇,泄露消息的是吏部主簿黃寶,他賄賂宮中門監索取消息,可新皇不讓奴婢抓那門監。”
太上皇弘治眸中有一撮怒火涌出,回頭:“為何不許?”
“說那錢寧是個人才。”
太上皇弘治面色微微抖動,可很快又冷靜下來。
厚照性子頑劣,但卻極其聰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