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疏奏都遞給太上皇了,還寫著愚弟的名字,你真當愚弟是真愚不成?”謝遷拂袖冷聲。
朱厚照扒在窗上,面上眉飛色舞的模樣。
父皇擔憂會牽連士紳,可他并不怕呀!
若助老高成為首輔,諸公聽老高的話,老高聽他的話,自己管了老高,就等于管了諸公!
諸公的目光,落在朱厚照身上。
希望這個家伙能爆點偷聽到的消息,可關鍵時刻,這家伙卻把嘴巴閉得緊緊的。
“若要查漕運變制一事,定不會只牽連平江伯一人。”崔巖若有所思。
蔣冕直接點頭:“鳳陽府巡撫豈會不知?還有浙江都司,以及中軍都督府。”
中軍都督府,本該和漕運沒有關系。
但鳳陽衛、廬州衛、淮安衛等沿河衛所,肩負押送運糧的責任。
若真不知道,也要治懶政失職之罪。
朱厚照回頭瞥了一眼:“諸公多慮了,父皇在和老高商議首輔人選。”
崔巖:“……”
蔣冕:“……”
眾人:“……”
一刻鐘眨眼過去,殿門被推開。
諸公瞳孔微微抖動,若是商議首輔一事,應當有結果了吧,可千萬別是此子當首輔。
看到太上皇弘治面色凝重,蔣冕心中一凜,微微躬身:“平江伯一事,方才臣與諸公商議,應當由嚴成錦徹查清楚。”
“本官又不是首輔。”
“……”太上皇弘治。
“……”蕭敬。
“……”蔣冕。
謝遷微微皺眉。
以他對太上皇的了解,此事會交給都察院和廠衛,共同徹查。
原本只是正常內閣換首輔,從李公和他中間選出一個,自己也有望當上首輔。
可如今,他只希望都察院別查出什么來。
至于首輔,誰愛當誰當。
“平江伯之事,不可擱置,若他在江南擅變祖制,理應抄家,押送京城問罪。”李東陽抱著手作揖。
拋開選輔一事不說,眼下徹查平江伯是正事。
若明日早朝宣布,不知又會引起怎樣的震蕩。
“李師傅有理!朕來決斷此事,先將平江伯押回京城。”朱厚照思前想后,人不在怎么審?
“新皇說得不錯。”
謝遷和蔣冕出身南直隸,頓時面色凝重。
家中生意總要經過漕運。
他們能約束自身品德,卻不能約束族人。
且,買賣多交由管家和仆人打理,管家和仆人狗仗人勢,搗出亂子也是極有可能的。
太上皇弘治和諸公先行去奉天殿。
商議方才與嚴成錦商議的結果,先將平江伯押回京城,再派欽差,去南直隸逮捕涉及的士紳。
利益往來一萬兩以上者,皆抓下獄。
崔巖面色陰晴不定,開海禁后,南直隸出現一批新士紳。
恐怕,南直隸的士紳要重新更迭了。
東宮,
朱厚照背負著手,“老高,先斬平江伯,殺雞儆猴,會不會好查一些?”
“臣以為不可。”
“為何?”
“平江伯有鐵卷,不論犯多大的罪,都應當免他一死,否則,要這鐵卷有何用?”嚴成錦堅持道。
朱厚照摸了摸下巴,“你豈不是有五條命?”
嚴成錦卻不理他,“不過,可以斬他兒子,他兒子沒有鐵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