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了什么?”太上皇弘治抬眸,眼眸中不動聲色。
“讓臣當刑部尚書,還要重新組建以嚴成錦為首的三公內閣。”
看來,新皇是徹底放棄他們這些老臣了。
平心而論,新皇聽嚴成錦的主意多一些,即便他們真的聽從新皇,也只是任憑他胡鬧罷了。
蔣冕咳嗽幾聲:“光祿寺每日供鷹犬肉三百五十余斤,蟲鳥食綠豆二百余石,這些禽獸耗費民財。”
太上皇弘治嘴角猛地抽搐,“光祿寺何時養鷹犬,寡人怎么不知道?”
“新皇說,醮齋的酒肉浪費,不如賞給畜生吃,將西苑的牲畜遷移到光祿寺,臣也是剛聽聞。”李東陽道。
寺卿洪遠上過疏奏,被新皇派人挑去東暖閣了。
……
劉府,
劉宇踟躕著,刑部尚書的職位不會拖下去,他和吏部的張彩都是朝廷挑中的人選。
想起自己的兒子劉仁。
劉仁的文字比他略弱,但對形勢的分析,卻遠勝過他百倍。
“讓少爺來正堂。”
不多時,一個穿戴儒裳的書生走進正堂,他手中拿著折扇,朝劉宇微微作揖。
“父親。”
“朝廷或許要為父當任刑部尚書。”劉宇滿臉愁容。
劉仁收起折扇,在茶杯里蘸了蘸,寫下兩個字:
老高
劉宇皺著眉頭,知道這是嚴成錦的字,環視旁邊的下人,疑惑:“你是何意?”
“這個人在朝中,是父親最大的妨礙。”
“你、你是要為父除掉他?”
“與他為伍。”
劉宇瞪大眼睛,恨不得一巴掌抽死自己的兒子。
此刻的念頭是,這逆子一定是被嚴成錦收買了,才說出這樣大逆不道的話來。
“你還是不是我兒子?!”
劉仁卻打開了折扇,“張彩雖然也是人選,卻不會真的任刑部尚書,吏部尚書,才是嚴成錦留給張彩的位置。”
朝中當官兇險,大臣步步為營。
吏部尚書,是唯一可與內閣大學士抗衡的位置。
“從翰苑選拔去江南的人選,能推斷出,張彩是嚴成錦的人,嚴成錦會把張彩,放在吏部尚書的位置上。”
“所以,真正的人選只有爹自己?”劉宇茫然指著自己。
“不錯,爹與其讓太上皇任命,不如送給嚴成錦人情。”
……
奉天殿,
太上皇弘治冷冷的看著嚴成錦和朱厚照,“寡人聽說,你二人逼迫劉卿家當刑部尚書?”
嚴成錦和朱厚照相視一眼,眼神瘋狂交流,你來?你來!還是你來?
***狗皇帝,嚴成錦站出來一步,“是,江南之事,朝中無人甘愿任刑部尚書,臣才舉薦劉大人。”
太上皇弘治嘆息一聲,王師傅都被逼得致仕了。
“張彩如何?”
“張彩不通律法,劉大人更能勝任。”
“可今日,劉愛卿已向寡人明志。”
“臣想想。”
下了值,嚴成錦坐著轎子回到西區。
小巷里有一個書生等候。
見了嚴成錦的轎子,書生收起折扇,快步走上來,對著轎子拱手。
“大人,成了。”
“從今日開始,你便是良鄉的副總工。”
書生身軀猛地一顫,肩膀微微顫抖,“謝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