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果然被軍人外公培養得很好,本質里,已經是一匹兇悍強勢的狼了啊。
他也許真的能救活愛達。
然而就像狼的天性,盡管為踐諾而來,他也會徹底占有和控制愛達,納入他的權力范圍。連他這個父親,今后都不允許染指呀。
愛達就是如今的h公司,葉凡將h公司做好,除了幫助柳氏集團回籠資金,更是為自己父親的愛達。
而這時,葉凡正沿著河堤,壓低帽檐,漫步在陽光下。
有的時候,緣分是種奇妙的東西。就譬如他此刻一抬頭,就看到個眼熟的女人,站在不遠處另一棵樹下,望著另一個方向,像是在發呆。
此前葉凡對柳夢雪的印象,是火車上很吵,但是嗓音又格外動聽的女人。而且那么巧是愛達的人,那也就是他的人。所以他出手相助。
還有個印象,就是他初次抵達愛達后,據顧延之所說,賴著不走的前任ceo的助理,也是個挺倒霉的女人,照片上的笑靨如小野花般綻放。
但此刻,她孤零零的站在大樹下,表情是悲傷的,淚水閃了閃又壓了下去。像是被人拋棄的小動物,沉默、委屈但是又很堅強。
從這里出療養院只有一條大路。她在前面慢慢地走,厲致誠就在后面無聲無息地跟。等看到她上了一輛公交,厲致誠看了看已然漆黑空曠的郊區天色,看著她孤獨一人坐在黑漆漆的大公交上,靜默片刻,也跟了上去。
時間再回到今天,h公司側翼戰初戰告捷的次日早晨,頂層總裁辦公室里。
“要看嗎?”葉凡的嗓音清涼如水。白皙的俊臉上,黑眸幽沉而平靜。
柳夢雪當然想看。甚至連目光,都下意識追隨著他手上的紙條。
但是……
他保持端坐姿勢不變,人高馬大西裝革履坐在她面前。陽光從他背后射過來,將他的黑色西裝和短發,都涂上淡淡一層光澤。而他一只手放在沙發前的茶幾上,另一只手,就夾著那張錦囊妙計,輕輕搭在一旁的沙發靠背上,離她有點距離。
“要看……”他盯著她,慢慢地說,“就自己過來取。”
他明明什么過頭的話都沒說,柳夢雪的臉卻陡然又熱起來。
為什么這句話的潛臺詞,聽起來就像在說:想看,就到我懷里來?
柳夢雪一動不動,看著自己放在膝蓋上的緊握的雙手。
是的,他就是這個意思。
這紙條上如果寫著他下一步的謀略,那就關乎著他的身家性命,關乎著愛達數億的將來。他憑什么給她看?除非她是他的……女人。
除非她選擇到他懷里去。
他的意思,再明確不過。坦蕩而直白,強勢而……蠱惑。
柳夢雪的臉暈上一層層的紅。
她抬起頭,靜靜地望著他。
還是那張沒有太多表情的臉,眸色沉沉湛湛,身姿筆直挺拔。柳夢雪腦子里,卻突然冒出許久前的那個晚上,他沉默地坐在她身旁,吃著烤紅薯,耳邊的虎爪一動一動的樣子。
“厲總。”她輕聲地、但是平穩地答道,“我還是不看了。如果沒其他事,我先出去了。”
她朝他點點頭,起身,朝門外走去。
眼角余光,能瞥見他一動不動,坐在原地望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