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延之雖然不一定是在暗指，他卻一定意有所指。
柳夢雪又端了茶杯喝了口，旁邊一個中年男人不知講了什么，惹得滿桌人一陣笑聲。林淺剛才完全沒聽到，但也跟著一起笑。雖然不再看向主位的男人，但不知是不是心理錯覺，總感覺他灼灼的目光無所不在。
這感覺……怎么跟辦公室偷~情似的……
還挺刺激……
而葉凡隔著遙遙眾人，不著痕跡地看著那個故作鎮定、臉頰卻微紅的女人。
幾日不見，那晚在他臂彎中的佳人，生動依舊。
市場部先通報了這幾天，葉凡和顧延之全力爭取的國企項目的情況。
這無疑是新年的一個開門紅。雖項目尚未敲定，但這幾天兩位老總一直陪同康總和那一位國企老總。臨走時，對方希望h公司盡快提交一份詳細的項目建議書，并約定節后，請厲致誠親赴企業詳談，可見是很感興趣。
大伙兒聽得都很振奮。林淺也很欣喜，于是也跟眾人一起，堂而皇之看著葉凡的臉。他正在聽其他部門在匯報工作，俊臉微抬，眉目專注。偶爾會拿起筆，記下幾行字。
抑或低聲簡短發問，嗓音清冷。被問到的人總是答得格外謹慎，亦會多看他幾眼，希望在他臉上看到認可神色。
柳夢雪看著這一幕，忍不住再次感嘆。
今時不同往日。
她還記得葉凡剛主持工作那會兒，第一次開重要戰略會議，哪是這個氣氛？大家爭得很厲害，也不見得把這個軍人出身、臨危受命的二公子放在眼里。
可現在？
經過之前一段時間，對集團的抽筋剝骨、脫胎換骨，現在整個愛達、上千號人、數十條產品線，幾百家門店……
已是他手底一盤鋒芒初露的棋。
各部門匯報完基本情況后，就輪到h子公司以薛明濤為首的三位高管。這時，顧延之插了句話：“薛總那邊有個情況，不是好消息。薛總就重點說一下吧。”
一言既出，眾人都是神色一正。林淺也心頭一凜——她昨晚才回到霖市，一大早就趕來集團，倒對這個情況，還不知情。
而葉凡神色沉靜，難辨喜怒。
薛明濤點點頭，先把vinda春節期間的銷量簡要匯報了一下，又對前期總銷量做了回顧。數字當然是喜人的。然后他話鋒一轉，說：“不過，根據可靠消息，洛華集團會在年后，籌備成立與我們類似的子品牌，同時他們龐大的中端產品體系，會展開一系列有力的營銷促銷活動。
此外，市場排名前十的其他好幾家公司，也有推出類似產品、進行網絡宣傳銷售的計劃。肥肉人人都會搶，這些競爭舉措，很可能會對vinda的發展造成沖擊，瓜分我們的市場份額。”
會議室里一片沉靜。
半晌后，劉同抽著煙，不冷不熱地說：“洛華集團永遠都是這樣，模仿、低價、惡性競爭，沒有創新，不知廉恥。”
話雖這么說，但市場是開放的。競爭對手們有這個模仿跟隨舉動，雖讓大家氣悶緊張，卻也在情理之中。
靜了一會兒，葉凡說：“大家有什么意見？”問這話時，他的眸色是疏淡的。靠在老板椅里，雙手交握，輕搭在膝蓋上。不知怎的，就傳遞給人一種，他依然會異常沉穩掌控著這局面的直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