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望著眼前發生的一切,感受著身上冰涼的黑色雨水。
徐小受知道,便是天底下所有人腦子抽了,水鬼都不可能變得如
同小師妹那般愚蠢。
那么
此舉他有深意
對于水鬼這個人,徐小受了解的,并不算多。
除了粉紫色條紋、記仇,以及虛空島這一盤大棋盡在他的掌控之中外,幾乎沒有多的其他了。
而真正令徐小受對水鬼這人產生些許驚畏的,也遠不只是他的隱忍、他的智計。
還有以前一些差點被他遺忘了的話。
猶記得深海之下,在同水鬼商討屠圣,也就是屠姜布衣之局時,水鬼說過這樣大言不慚的一番話
“連八尊諳都要好聲好句勸我出山,他算個什么鳥東西”
以前的徐小受覺得水鬼太狂,太過自負。
現在想來,這個“鳥東西”因為說話不帶敬語,已經被搞得圣隕。
那么前半句,水鬼大概率也不是在夸大其詞。
他的出山,真有可能是八尊諳“請”出來的。
八尊諳對黑白雙脈的圣帝,用的可能都是命令。
對水鬼卻要用勸、用請,這已經能反向證明水鬼的可怕之處。那么這個人以前說過的話、做過的事,包括他當下所想、所為,全都得再過一遍。
如果只是單純的認為,水鬼的心思會如他表現出來的那般淺顯。那么大概率顏無色等下場,就是揣測水鬼心思者的結局。迎著遠處水鬼似笑非笑的目光,徐小受想了又想,想不到水鬼的此舉的深意。
但天人五衰他不能見死不救,于是只能嘗試著開口
“水鬼前輩,可否給我一個面呢,賣我一個人情,放了”“好。”
出乎所有人意料。
徐小受的話還沒說完。
水鬼笑著點頭,答應了
這一剎,眾人被暴雨打得一頭霧水。
就連徐小受都感覺腦袋又脹大一圈,百思不得其解。
“你是要放了天人五衰,還是要拿他,自己收拾”
水鬼血色的上半身在天人五衰的腦后倒垂而下,真如鬼魅一般,那抹淺笑是如此詭異,讓人捉摸不透。
罪一殿上,某位太虛看著看著,打了個冷戰,戳了戳身旁人,低聲問道
“兄弟,你之前說的夜貓的那個水鬼,他們組織內部流傳的那句話,是什么來著”
“呢水鬼一笑,生死難料”
“對就這句特么的這句話不該給那什么狗屁夜貓的假水鬼,就該給這真正的宇墨大魔王啊”
“他,太可怕了”
連徐小受都摸不透水鬼的思維,但這個時候,他強迫自己不用再去想。
至少,他和水鬼同屬一個陣營,都屬圣奴。
表面的口舌之爭有,畢竟水鬼太賤了,但他還不至于迫害自己。他全程的表現都是在暗中保護自己。
水鬼,就是八尊諳那無處不在,說了兜底的后手
“不用交給我了,放他一命就行,他還有用。”徐小受沒有接管衰敗之體的想法,他還想活得更久一點。
“哦,還有用”
水鬼若有所思的點了兩下頭。
他支起血色翻涌的上半身,湊到渾身都因掙扎而在輕顫的天人五衰頭顱旁,輕聲道
“聽到了嗎,你還有點用,所以暫時不用死了。”
頓了下,他再挪動了自己的血水之身,挪至天人五衰面具之前。他似乎根本不怕三厭瞳目,用一種只有彼此能聽到的微弱之音,噓聲道
“記住
昨日,也記住今天。”
“不管你的人、你的將來會亂成什么樣子,別忘了,你這條命是誰給的”
嘭一聲響。
一句道完,水鬼提著馭海神戟,從天人五衰身后飛出,匯聚化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