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尊諳唇角一扯,險些「呵」出聲,但他忍住了。
這般說法,確實能讓那年輕人好受一些
行此一世,他只行劍,很多事情懶得解釋。
世人歪曲與否,誤會
與否,八尊諳也并不在意。
除非那些人能走到他前方去,當面對峙,他可能才會多說一二。可被甩在后頭的人多了去了
這些人,距離只會被越拉越遠,連背刺都難,談何走到前頭顯然,梅已人這一番話,如八尊諳所料般,并沒有讓司徒庸人好受多少。
我,跟徐小受同級,跟他去比
我配嗎
想到徐小受可以在圣戰之局中興風作浪,擁有萬千光芒。自己一進場,連半圣外殼都被斬沒,差點小命都丟了。
司徒庸人就一陣落魄。
「走吧。」八尊諳抬步就欲離開,他沒時間陪一個路人甲浪費。「等等嗯,你先走一步,老朽過后跟來。」梅已人本欲稍停一會,想到八尊諳沒法飛行,讓他先走幾步也無妨。
「盡快。」八尊諳頭都不回就走了,連多問一句為什么都無,仿佛身旁人都是空氣。
目送那如凜冬紅梅,一身盡是傲骨的背影離開,梅已人收回目光,看向失魂落魄的司徒庸人。
「孩子,不要妄自菲薄你已經很厲害了」
我厲害嗎
我在徐小受手里都撐不過一劍,而徐小受比我還小,卻已能對戰饒劍圣、顏老
司徒庸人非但沒有高興,臉色更顯涂敗。
梅已人唉了一聲,看著司徒庸人的身影,仿佛看到了年輕時候的自己,良久喟嘆道
「孩子,溫庭弱嗎,茍無月弱嗎」
「非也,他們并不弱,只是因為世人拿來同他們一并比較的,是八尊諳,所以顯得他們黯然失色。」
梅已人目光變得復雜,說著說著,更像是在對過往的自己開導「同理,你亦不弱,或者說在同齡層中,你已經很強了。」「試問在圣神大陸,誰敢輕易參與圣戰之局」
「虛空島上來了這么多斬道、太虛,他們敢上場嗎」
「他們不敢但至少,你試了一次。」
「你并不弱,只不過這一次在你對面站著的,是徐小受,是這個時代的八尊諳」
梅已人頓了一下,目光略顯失神
「總有一些人,超越了時代。」
這算安慰嗎
司徒庸人終于抬起了頭,臉色卻更加青白,心道你還不如不說。但梅巳人的好意他聽出來了。
「已人先生」這個名號,司徒庸人以往也總是聽說,但沒上心。罪一殿中,他們甚至互為敵人過。
而現在,這位先生非但不殺自己,竟還能放下立場之別,開口勸導
不管如何,司徒庸人心頭略感溫暖。
他總算明白了為何即便立場不同,饒劍圣最后也不愿意對這位老先生出手,而是選擇直接放他離開,之后一人背負后果。
但凡饒劍圣那時對梅已人出一劍,哪怕是做做樣子,她可能之后都不會受懲罰。
可是啊,總有一些人,真誠到讓人連做做樣子的敵對,都覺得是一種褻瀆。
不像八尊諳
司徒庸人惡狠狠瞪了遠去某人一眼。
「巳人先生」
他張了張嘴,看到了老劍圣臉上的緬懷之色,問道「您,也有過類似的煩惱嗎」
「當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