魚知溫信步踏來,青蔥玉指不自覺卷著袖口。
她星瞳中則帶有幾分明顯的蔑視,似已完全瞧不起眼前那淪落至此的一堆天機垃圾
“三十三天紡星羅紋陣,總計三十三重變化,自有鬼神不測,神魔難逃之玄妙。”
“其以天地成型,極盡地利之便,人為構筑的天機道紋,最多不超過三十三道。”
“便是道殿主來了,在我掌控此陣之下,他一時半會,也都難以攻破大陣”
“更別提”
一頓。
魚知溫恰好走到了天機傀儡的側面。
她目光微一斜,便瞥見了天機傀儡背后被因戰而損,損得可以說是潰爛的“疤痕”。
這夸張到已能輕松看到其中樞能量供給核心和路線,相當于將人的心臟和血管,暴露在敵人的視野之中。
于一具天機傀儡而言,這無疑是致命的
它意味著,只要自己想,連青原山大陣之力都不必借用,徐小受連反抗都不得,就將被拿下
“更別提什么”天機傀儡十分平靜,內里傳來了久不遠離,時常縈耳的聲音。
魚知溫閉上了眼,長而翹的眼睫毛一顫后,唇角生譏,嘲諷道
“更別提,你已重傷至此”
“而我,在瀑布下已有所悟,將天機道紋,凝練至僅僅九道”
瀑布
盡人操縱著半個殘破的天機傀儡,將半掉不掉的陣盤腦袋,轉向了傲嬌小魚的方向。
魚知溫很是戲謔地說道“你還不知道九是個什么概念吧”
“什么概念呢”
“哼這意味著,青原山大陣的破綻更少,僅僅只有呃”
話音一滯,魚知溫小臉一懵。
她忽然反應過來,方才那道回話聲,好像不是從天機傀儡身上傳出來的,而是
夜色下,山風習習。
不遠處,樹梢一動,魚知溫目光如電,乘風望去。
她見到了一個坐于樹尖,抱胸含笑,面如冠玉的道殿主
啊
魚知溫險些叫出來。
“說啊,是個什么概念呢”
道穹蒼換了個姿勢,伸手托腮,仿佛已在此地聽了好久、好久。
“唔”
“咿”
“啊這”
魚知溫小臉刷一下紅了,支支吾吾的,半天沒能擠出一句完整的話來。
“九,是個很絕的概念”
道穹蒼從樹上跳下,邁步走來,邊走邊道
“它意味著,三十三天紡星羅紋陣,青原不滅,此陣不破。”
“攻陣者便是天機術造詣再強,最多,也只能找出來九處破綻。”
“但只需在這九處人為的破綻中設下死局,誘敵深入,則又是另一重意義上的甕中捉鱉”
道穹蒼頗為唏噓地瞅向那小姑娘,意味深長道
“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
“破陣者,不得不如此去走,自也不得不中招,這是陽謀”
似乎是給自己說樂了,道穹蒼“呵”了一聲,有點埋怨地再道
“陽謀啊”
“你怎么可以,輕易暴露給敵人呢”
魚知溫小嘴囁嚅了下,星瞳分明有些驚慌,甚至可以說得上是“驚恐”。
她瞥了眼天機傀儡,再瞧回道殿主
一抬手,掩住了略有些發白、發顫的唇
“啊是這樣嗎”
道穹蒼戰斗意識太高了,反應太快了
他也抬起了手,用手背遮住了他的嘴巴,驚訝道
“啊你沒想到這些嗎”
這一下,魚知溫像是給人扔進了沸鍋中。
她的身子溫度極具攀升,臉色通紅欲血,秀發上似都有蒸汽在蒸出。“我我、我”
“你你,你什么”道穹蒼窮追不舍,步步緊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