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小受眉頭久久無法松開,看回魚知溫。
魚知溫眼睫毛微顫,星瞳中卻是還有著鎮定,在瞥了眼無法言語的師尊后,她死死盯向淚雙行
“所以,我師尊沒有欺騙我”
一側眸,她又看向蓄勢待發,坐鎮側方的魚爺爺,像是在求證,也像是在自我肯定般道
“我有淚家血脈”
“珠璣星瞳,亦非奪來”
魚老眼皮一抖,張了張嘴,卻什么話都沒能說出。
魚知溫等了許久沒有回應,目中的光一點點在消失。
“呵”
淚雙行搖頭冷笑,“你那敬愛的師尊,當然不可能說謊,然斷章取義的真實,就非是謊言了”
魚知溫難以出聲,只是怔怔視來。
淚雙行聲音一沉,隱含悲慟,卻再是傳揚向四方
“要身負淚家血脈,何其簡單”
“當年淚家血流成河,尸骨滿地,以天機術取血更換,不手到擒來”
魚知溫身子一震,瞳孔逐漸放大,然淚雙行的聲音沒有停下
“珠璣星瞳更加是你的,這太正常不過了。”
“因為在你師尊的眼里,淚家瞳,就沒有一顆是屬于淚家的”
“它們長在我淚氏族人的身體里,就像莊稼長在了地里,莊稼不屬于大地,淚家瞳養成熟了,自然也就該收割回去”
一頓,淚雙行猛地抬首。
這一刻,隔著遮眼黑布,玉京城下所有人,仿都看到淚雙行多了雙可視的眼,目光死死“盯”著那珠璣星瞳,沉聲喝道
“去到你們這些高高在的圣人的身體里”
魚知溫腳下趔趄,險些墜落。
玉京城嘩地驚起喧聲,其內煉靈師,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所以魚道部首座,是借、不,搶來的”
“珠璣星瞳不是魚知溫的,是她師尊給她挖來的,從某一個淚家人的身體我草”
“那她這一副假惺惺的樣子嘔,她總該知道吧,她畢竟用了珠璣星瞳這么多年”
“不可能淚雙行是圣奴,他在說謊知溫姑娘斷斷不可能如此,她可是我”
“怎么不可能璇璣殿主覆滅淚家,那是事實,間的過程雖然世無流傳,但結果是有跡可循的哦,那我現在知道,為什么沒有覆滅淚家的中間過程了”
“我的天,淚雙行如果說的是真的話,那璇璣殿主簡直就是大惡呃。”
“我不信我還是不信知溫姑娘她這么溫柔,她這么善良,她怎么可能”
“別舔了,老兄,是不是你的眼睛,你自己不知道嗎溫柔、善良這一切,都是可以裝出來的”
“不可能,給我住口”
“醒醒吧,老弟,夢,該結束了”
“”
整座玉京城,哪怕是遭遇了此前徐小受爆破界域,都不曾掀起過如此大的動蕩。
那四下的議論聲愈漸變大、愈發刺耳,一聲聲如刀如劍,狠剮人心。
魚知溫腦袋一片空白。
她甚至不知道這一刻站在自己眼前的是誰,他張嘴在說的是什么話。
她感覺自己被世界孤立了,身體變得如此寒冷,星瞳發出陣陣刺痛,周遭顏色一點點失彩
“我不是”
“我沒有”
“珠璣星瞳,是、不是不是那樣的”
魚知溫大口大口喘氣,淚水失禁,奪眶而出,模糊了雙眼,更模糊了世界。
她只覺胸悶氣短,像是溺水的魚,世界觀都在崩潰。
“師”
她望向師尊。
師尊渾身繚繞魔氣,陡然化作血淋淋的魘鬼,臨空撲來。
“徐”
魚知溫艱難閃避,如溺水者抓住了救命稻草般,轉而望向徐小受。
但這一刻,她見著的是那人滿眼震駭、滿臉悚然。
他望向自己的眼神,只是懷疑,只有不可置信,最后演變出冷漠、敵意、仇恨
“不”
魚知溫抱頭震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