刷
傳道鏡前的八尊諳快速回頭,剛好對上了同樣抽著嘴角看來的茍無月。
二人沉默了。
眼底尷尬之色那不是隱約,是有點濃
很快,倆人齊齊別過頭去,裝作若無其事地望回傳道鏡。
“嗯”
道穹蒼嗅著空氣中一股不對勁的騷味,狐疑地就看了過去,“你們,在對視什么”
八尊諳摁下說書人指向茍無月那蠢蠢欲動的手,平靜道“沒什么。”
“絕對有什么”
道穹蒼吸了吸鼻子,目中又發出熾熱的亮光。
沒有人能在自己面前擁有秘密,更不用說藏著些什么八卦了
都不需要問,只再瞥了一眼傳道鏡上徐小受那桀驁的身影,回想起方才他那句話
道穹蒼憋起了笑,指向了八尊諳“某人,是你”
“不是。”
得到否定,他又指向茍無月,捂住嘴庫庫地笑,“說的,是你”
“我不知道你在胡言亂語些什么。”
這倆古劍修幾乎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
太平靜、太冷淡,也太反常了
絕對猜中了道穹蒼興奮得跺腳,“哇”了幾聲后,目光回來在八茍之情上掃著,又指向傳道鏡
“先是你們,再是他們”
八尊諳、茍無月臉色齊齊一沉。
道穹蒼還沒完,捂著嘴繼續笑,聲音中充滿了異樣“上一代圣奴和白衣執道主宰的故事,下一代,照搬”
八、茍臉色黑沉如墨。
“哈哈哈哈”道穹蒼大聲放肆地笑,笑著笑著望向了未瘋,“你懂我意”
剛想說點什么,見這老前輩一臉木然的死板表情,死死盯著傳道鏡,道穹蒼笑意一滯。
不就借口大全那會兒輸了一次嗎,至于這么鄭重看待
果然是老年人,跟年輕人有代溝
轉而望向說書人。
見這紅裙男人嘴角正一上一下做著蹺蹺板運動,壓都壓不住。
“你總該懂我意思了吧”道穹蒼表情無比正經。
說書人臉色也就瞬間恢復成了平靜。
道穹蒼卻就這般盯著他,死死盯著他,從眼睛盯到說書人的嘴角。
一息、兩息、三息
突然,他唇角一勾,再猛地壓下。
這破表情輕易把那堵洪水的石頭給撬走了,說書人的笑,再也繃不住。
“噗”
但一笑出聲后,他修養好到能旋即將臉上化作毫無表情。
且目不斜視,不去看八、茍二人。
尊重,還是要給到的,畢竟那是哥哥
“哈哈哈哈”
相較之下,道穹蒼就顯得毫無內涵了。
他放肆地笑,甚至激動得拍起了大腿,指著說書人如遇知己道,“你懂我意思”
“閉嘴,行嗎”茍無月再也忍不住了,妖劍蠢蠢欲動。
“哇哈哈哈”道穹蒼的大笑隨著手指頭一移,幾乎是在貼臉開大,什么都沒說,笑容逐漸變態。
茍無月深深吸了一口氣,“無聊。”
道穹蒼笑臉一僵,旋即當場變異,聲音都尖銳了幾分,“無聊他說我無聊”
他指向說書人,“都五六十的人了,他剩下一句無聊可說,再無言以對,哇嘎嘎嘎”
說書人已經笑不出來了。
何至于此,如此揭人傷疤,一層又一層的
他瞅著面前這個捧腹大笑,笑得彎腰,笑得毫無昔日道殿主形象的中年男人,突然感到莫大的恐怖。
哥哥說的沒錯
這家伙被“道殿主”三個字壓了三四十年,更端了三四十年,終于觸底反彈了。
他的青春叛逆期,在別人更年期的時候強勢發作。
他摘下了屬于“道殿主”的面具,做回自我之后,做出了一個連笑都讓人感到害怕的自我
天機神使有解放態。
道穹蒼,直接解放變態形態
“不好笑嗎”
察覺到沒人跟著自己笑后,道穹蒼抹掉了眼淚,毫不尷尬地坐回到了傳道鏡前。
連半分遲滯都無,他轉移話題的絲滑程度令人嘆為觀止,指向鏡子,就對茍無月說道
“白衣執道主宰可還沒輸,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