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至此刻,方才畫面重重回溯,他才憶出發生了什么
就在剛才
愛蒼生一箭,從他耳畔射過,掀開恐怖音爆,嚇得他堂堂審判者軟倒在地了
這,絕對是故意的。
惱羞成怒過后,腳下也有了莫名的力量來源,審判者麻溜一起身,臉色漲紅,再次大喝道
“愛蒼生你怎敢”
嗡
輪椅上,邪罪弓放下、再起。
審判者臉上即刻爬出駭然,方才那一瞬被支配的恐懼,尚未完全流出眼底
“等”
嘣
圣寰殿遺址,北北、奚等眼皮一跳。
就連魚老、方老、仲老,都忍不住脖子一緊,往后稍了半步。
所有人,最后同情地望向了那個又突然眼一翻白,暈倒在輪椅前的金袍人。
“嘖。”
青原山,常德鎮。
小鎮自戰后的一片狼藉,寸草不生。
不過幾日時間,已看不到一點破損的痕跡,所有的樓屋重新建好,與先前的如出一轍。
街上人來人往,滿是煙火氣,各家該干嘛干嘛,不受此前事半分影響。
“張姐,來碗咸豆花。”
“好嘞”
“鐵牛啊,今天打算殺幾頭豬啊,該歇歇歇歇,別累壞了。”
“唉,刀又鈍了,該給二柱修修了。”
“李老弟,這花繡的不錯嘛,手工又進步啦”
“嗯”
“死娘炮今晚老地方見”
“”
街道上唯一一家特立獨行的,是戰后連墻都沒了的“曹氏鐵匠鋪”。
說是鐵匠鋪,這會兒連牌匾都不掛了,只剩一片廢墟。
自二柱離開后,這家就不再營業了,里頭甚至連個人影都沒有過。
只有當路過的人想要往廢墟堆里摸出些什么好物什來時,才偶有紫電驚芒隱現,嚇人一跳。
“嘣”
遠空突然一聲炸響,一支邪罪弓之矢,從天釘下,正中曹氏鐵匠鋪廢墟。
這一刻,整個小鎮靜了半息,但很快
張秀花繼續往碗里舀豆花,手上動作沒停,頭扭到了身后去。
楊鐵牛磨刀霍霍的聲音還在后房傳來,門邊斜著探出了一個腦袋。
李針娘手在布紗上快速穿行刺繡,嬌艷的花緩緩盛開,眼睛已被那支箭吸引了過去。
街口小巷處多了扒在墻角的道道黑影。
各家房屋緊閉的門窗后多了雙雙隱晦的眼睛。
這個小鎮的好奇心似乎很重,所有人沒有停下各自的動作,卻紛紛聚焦到了鐵匠鋪的位置
屏息凝神
邪罪弓之矢力度控制得剛剛好。
它只是響,但落地后,連曹氏鐵匠鋪的一點煙塵都沒有驚起,仿就是隨便射著玩玩。
小鎮的聚焦沒有停止。
一息、兩息、三息
直至十余息后,鐵匠鋪廢墟之下,才傳出一道昏昏欲睡的惱怒酒嗝聲
“在嗝”
“再看,眼珠子都給你們挖了”
街巷的身影即刻消失。
門窗后的眼睛也跟著不見。
小鎮似乎這才撤銷了全體聚焦。
張秀花嘭地被門檻絆了一下,腳一踉蹌,一步到胃把豆花喂到顧客肚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