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自認為是個低調的人。
他連焚琴煮鶴、圣奴無袖這等身份,都可以隱瞞同為圣宮四子的幾大好兄弟,忍耐力可想而知。
他不過只是想著這番相見,小小高調一次,給徐小受來一個大大的驚喜。
卻不曾想
一次的外向,換來了可能會是一生的悔不當初。
“轟”
遠空傳來炸響。
桑老狠狠甩著腦袋,讓自己清醒了些。
“呼”
他長長舒出這口氣,終于意識到自己不能再被徐小受帶著走了。
這事不跳過去的話,將永遠都跳不過去。
“徐小受,你過來,我是有正事來跟你說的。”桑老咬牙切齒往前招了招手,忽略了周圍所有異樣的目光。
能怎么辦
除了無視,除了讓臉皮更厚一點,這破事兒能有更好的解決方案嗎
總不能跺跺腳調頭就走吧,那太嬌羞,也太廉價了,我是普通太虛還好,我是誰我可是圣奴無
呵,我什么都不是啊你這個該死的逆徒呼呼,寬容、大度桑七葉,挺住,這不是第一次了,你完全可以的,這只會是
呵,大概率也不會是最后一次吧桑老無神望天,突然感到鼻子一酸,哭笑不得。
我是作了什么孽嗎收這逆徒
哦,我有,還作了很多。
我該
“噗”
遠處,得到“救我”眼神的岑喬夫,終于是笑出了聲來,敢靠近這對恐怖師徒了。
他是沒有半點馳援這位昔日棋友的想法的。
惹徐小受
他沒遷就其他人已經不錯了。
自己上去分擔火力,不僅吃力不討好,還徒惹一身騷。
“都湊過來吧”
但當個和事佬岑喬夫自認為還是夠格的,畢竟他夠老,也掌握了倚老賣老的技能。
他招招手跟水鬼、徐小受打起了招呼
“師父還是義父的事情固然重要十分重要”
先是肯定了這一點男人之間,天塌下來了都沒這事兒大,岑喬夫才敢道“但別忘了神亦還在打那邪樹,我們可沒有時間干看、干等。”
好狡猾的老頭,我記住你了。
這話說得,徐小受是一點毛病都找不出來。
他有心不肯就此放過桑老,但確實事有輕重緩急。
桑老不會無緣無故現身然后自打自臉,他一定帶了什么重要的東西才有臉過來。
“月宮離不見了。”
水鬼皺著眉靠近,四下掃量后隨口說著,以一種極盡迂回的方式也打起了遮掩。
徐小受對此呵呵一笑。
好你個粉紫色條紋內褲,我會不知道那剖腹男跑了嗎
你這話題轉得也很生硬,你我也記住了
今天敢幫桑老頭的,一個個都記小本本上
“那狐貍已經不甚重要了,殺很難殺,磨又太耗時間,知道他要做什么,阻止就可以了過來。”
桑老義正辭嚴說著,絕口不提方才那等恥事,言罷往后一招手,喚來了戰戰兢兢的焚琴舊部。
后方人還在傳遞著神之命星,光明正大到仿佛他們才是圣神殿堂人,不懼天下任何煉靈師攔路堵截。
實際上,也沒有遮遮掩掩的意義了。
此地匯聚了圣奴半壁江山,圣神殿堂來了都得裝孫子,這幫人說一為二,指鹿為馬,何人敢提出異議
此刻焚琴舊部們唯一所牽慮的,只有老大會否將方才糗事遷怒于他們。
顯然,多年不見,記憶只會沉淀出來美好他們看高了焚琴老大的器量。
桑老是沒有怪罪他們。
只是將這些面孔一一收進眼底,在心里編織好了小鞋打算今后給他們穿穿
但想想還是算了。
人這一生,多大的風浪不能碰到呢,現在很慘,明天就沒有更慘的事情了嗎
往好處想想,授人以柄,其人今后治我之道,不正有跡可循了嗎
繞開他走便是了。
世界不以他而轉,良辰美景自在大山。
所以說,別被壞情緒影響了自己,寬容,大度,才是為人處世的王道準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