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
“你也是大鵝嗎”
被喚作南宮有術的軟人是真不知道哪里惹到道穹蒼了,一提溜像條蛇一樣,縮回到藥液里去,“我來南域,可一刻都沒有閑著。”
道穹蒼還沒來得及開口繼續罵。
南宮有術從藥液里冒頭,遞過來了一卷皺巴巴的干燥的紙“這是一張宣教傳單。”
道穹蒼眉頭一挑,沒有說話。
“它沾了說書人的口水,無戒備下。”
道穹蒼雙目精光一閃,將那捏成一團的紙攝來,果真上面有一些原汁原味的涎液,似乎還保留著溫度。
“我并不知曉這能讓您做到什么,但我感覺,應該有用。”南宮有術冒頭后又縮回去。
“只有說書人的”
道穹蒼回眸追問,八尊諳而今朽木一根,進了南域可是一直得有人陪伴。
南宮有術既然見過了說書人,還在對方毫無察覺的情況下,拿到了他的體液。
那么,有沒有一種可能
“喏。”
軟人伸手一遞,遞過來一截齊腕而斷的手。
道穹蒼瞳孔一綻,臉上浮現出不可置信之色,“你斬了八尊諳的手”
話音一落,他才感覺這太夢幻,也不現實。
因為那手掌,分明有五根手指。
“這是我的手。”南宮有術道。
我要你的手有何用若是常人怕就直言而出這話了,道穹蒼只是目光閃爍期待著。
南宮有術顯然也繼承了賣關子的精髓,磨磨蹭蹭顧左右而言他了好久,道穹蒼才聽到了他最想聽到的話
“也是即將摸到八尊諳的手。”
道穹蒼打開胸口,從中掏出一個精美的天青色玉盒,將口水傳單一丟,又把斷手視若珍寶地放進盒子里,蓋好蓋子,再放回胸口中去。
這才抬起頭來“做得很好”
南宮有術臉上浮出笑容。
很難得,能從父親嘴里聽到這般純粹、絕對的贊美。
他清楚地記得,自打誕生以來,父親對自己的要求就是最嚴格的。
他總計夸贊過自己六次,其中四次“不錯”,兩次“還行”。
“很好”這個詞,南宮有術一度以為父親并沒有學會,比天機三十六式還難。
看來,只是自己以往做得不夠罷了。
“您和八尊諳同行過,想要得到類似的物品,不是很簡單么”南宮有術疑惑問道。
“不一樣的。”道穹蒼徐徐搖頭,“有戒備的,和無戒備的,大相徑庭,他防我比防華長還嚴。”
“您打算怎么用”南宮有術好奇。
“天機,”
“這可是我幫您拿到的”
“好吧。”道穹蒼滿意地點頭,表示這個威脅到位了,便換了個說法,“其實,不一定會用到,也但愿用不到。”
南宮有術感覺聽到了什么,又感覺什么都沒聽到,無奈之下,只能提回正題
“您想去戌月灰宮算算時間,八尊諳確實也差不多離開了您去那里做什么”
“你覺得呢”
“好像是我在問您”
“但我想考考你。”
“唔您也想同戌月灰宮合作”
“不準確。”
“您想破壞它們和八尊諳的合作”
“亦不準確。”
“您”
“這并不適合用排除法,你該把所有因素考慮進去,譬如白胄不在家,八尊諳可能已經同兩派都達成了合作,以及徐小受如若歸來之后會產生的變數等。”
南宮有術這下沉默了。
他以為父親只是一時興起。
想去戌月灰宮玩玩,只是因為八尊諳也去了。
這并非不可能外人認為他不茍言笑,實際上父親一直很有玩心,他就只是一個孩子罷了。
不曾想,原來這也是一盤大棋,他該是算計了很久
冥思苦想了好一陣,南宮有術嘴里才吐出來一個詞
“道部”
道穹蒼笑而不語,從藥桶中起身走出,給自己披上了白衣,赤足推門走出房間
“時間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