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宮離以一種倒敘的口吻,講完這段講那段,直至講到了他重新出山,成為紅衣執道主宰之初的故事。
在他口中,華淵聽到了最最向往,卻最難企及的圣帝秘境之外世界的光怪陸離。
那里,有著真正的人間煙火氣,跟度日如年,年復一年的云山帝境截然相反。
華長燈作為行道者走外,華淵掌內。
華長燈入屏風燭地,華淵掌內。
華長燈封圣帝,華淵掌內。
作為影子,在五大圣帝世家的云山帝境之中,華淵過完了他的前半生。
這一次,若無愛蒼生那一道請圣令,若非華長燈突然首肯,華淵甚至難以走出那云山帝境半步。
半圣自囚。
云山帝境,便是他華淵的自囚之地。
月宮離似乎很清楚他們這類自囚者最想聽的故事是什么,恰好他也是個十分健談的人。
“你是不知道,當時你哥華長燈都給我整出屏風燭地來了,三十年啊,誰能叫得動他也不看看他如今為什么敢封圣帝,還不是得靠我來喚他紅塵心”月宮離叉腰。
“但一轉頭好吧,那騷包老道就是故意要惡心我的,直接讓他妹妹當三帝,老子直接就是一個轉身走人”月宮離沮喪。
“哈哈哈,現在好了吧,讓他讓他妹當三帝,這下連殿主之位都給搶了我當時聽到那個姜吶衣來神之遺跡找我,還敢以道璇璣的名頭命令我,我心頭那叫一個好笑,反手就砍了她狗腿子一條手和一條腿”月宮離手舞足蹈。
華淵聽著聽著,臉上捎起了難得的笑。
故事在月宮離這邊,純粹就是個夸大其詞的搞笑版本,主角永遠只有他月宮離一個。
但華淵樂意聽。
這一坐,就又是大半天,直至
嗡嗡
華淵伸手擦掉臉上的口水,望向宮殿門外,皺眉道“你有沒有聽到什么聲音”
“十八歲的騷包老道哈哈,你是不知道,他真的太搞笑了,有賊心沒賊膽,慫得可怕,哪敢道破天機只敢給人掛個算命旗講姻緣,活像個江湖騙子”很明顯,月宮離什么都沒聽到,還在那自顧自說。
嗡嗡
隱隱的地震聲已可以確定不是錯覺。
華淵起身剛想往宮殿外去一探究竟,月宮離抓著酒盅跟著起身,將他掰過來還在那笑
“二十來的模樣,你給人算命、算姻緣,這怎么可能有生意那個蠢貨,一天坐下來連一個靈晶都賺不到,我便撮合我姐,讓他帶著他的小八過去照顧一下生意,那時候我姐還不認識道穹蒼這個初出茅廬的愣頭青”
華淵實在是聽不下去了“你真沒有聽到什么聲音”
“算命的說,你年少輕狂,必有一劫哈哈哈他一個給人算姻緣的,去跟人說這個八尊諳一個靈晶沒賞他,反手就賞了他一個大嘴巴子,我當時在后面直接笑噴了這仇估計騷包老道迄今沒忘,八尊諳可能也不知道他當時就得罪了道穹蒼”
“月宮離”華淵一喝。
月宮離一身酒氣猛地散去,恍惚眼神中陡然綻出了精光,驚道
“華淵兄,你有沒有聽到什么聲音”
華淵“”
敢情你是真輸出,全沒在聽我回應啊
轟
二人還不待多思,高背王座后面的墻體轟然粉碎,密密麻麻的黑色枝條躥了進來。
“樹母”
月宮離抓著華淵,拔身就撤。
“樹母什么樹母”
華淵從未見過這般詭異的枝條,蘊含著極為恐怖的祖源之力,好似還是三種不同的祖源之力這和月宮離故事中所講的締嬰圣株有點像。
“就是締嬰圣株”
撤不了了。
四面八方包括大地,突然涌出了數不勝數的祖樹枝條,轟地掃向了月宮離。
砰
陰靈柩及時出現,將二人藏住,成為漂流棺在樹枝浪潮中開始了第二次漂泊。
“嚯”
六髓尸王被抽進了空間碎流,迷茫地發出了一聲不知是否有疼痛的聲音,看到這枝條就下意識撫摸起了它的肚子。
“救它,救它”月宮離在陰靈柩中急得跳腳,仿佛失去了所有的能力,“我的尸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