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自問給足了面子,一口一個“老臣”,撲過來的時候還吃了不少鼻涕。
只要一個玉簡而已,一句話甚至只要你的聲音而以,不答應?
“老夫……”
“不是‘老臣’嗎?”
月宮誨話還沒說完,月宮奴低眉撫琴,琴聲一震,已是多了些肅殺。
“呃……”
他尬住了。
這么敏感嗎,老夫態度都還沒開始轉變呢?
可月宮奴顯然太明白他在想什么了。
這么多年,她早已看慣了人情冷暖,這些前來看望自己的人中,鮮少有真心的。
要不就是求,要不就是問,要不就是其他……總之各懷鬼胎,她輕笑道:
“阿離只是去自爆,還沒隕落吧?”
“不想尊重我可以不必,以后也盡量別來。”
“但請尊重一下月宮離,再怎么說,我也都是他這圣帝傳人的姐姐。”
這便是在趕客了。
月宮奴自認為已經沒給多少好臉色看,倘若是個正常人,這會兒或怒或抑,都該拂袖而去。
月宮誨沒有,表情扭曲過后,還想掙扎一下:“小姐,老臣是真心的,阿四真不能死在外邊,他是影子,現在情況太過嚴峻……”
“你在和一個罪人談事嗎?”
“呃……”
“你想住我旁邊的牢房嗎?”
“唔……”
月宮誨表情陰晴不定,想爆發又不敢爆發,想再求下去又拉不
月宮奴是心善的,從來如此。
他完全沒想到過,自己這一趟來,會吃一個閉門羹,幾乎是在被攆著走。
可月宮奴哪里只是罪人啊?
哪怕在寒獄待了三十年,她從小是被當作圣帝傳人在培養的,她才是正統!
她的思維,本就是上位者思維。
見誨老不動,月宮奴目光一挪,望向門外:“方才,是兩個聲音吧?”
雖無靈念,月宮奴還有耳朵。
她聽得出來之前門外有兩個聲音,好似還有黛兒的聲音。
黛兒是她以前的貼身侍女,關系最要好了。
在月宮離成為圣帝傳人后,便送往聽雨閣服侍弟弟去了。
主要是罪人不配有侍女,黛兒在二人之間,卻可以起到一個傳話筒的作用。
平日里,也是這姑娘來看望自己居多。
“黛兒?”
月宮奴輕喚了一句。
自己送不了客,聽雨閣的侍女,離公子的人,總可以了吧?
“嚶……”
門外聞聲轉出來一個哭哭啼啼的女娃兒,手還在揉著眼睛抹淚,分明是在哭。
月宮奴愣了一剎,回眸瞥向誨老,再看回黛兒,俏臉已是面布寒霜:
“怎么了?”
她的手放在古琴上。
明明無聲,牢房內幾人如墜冰窖。
“嚶嚶嚶……”
黛兒只是在哭,不敢作聲。
月宮誨也轉眸望了過去,他轉身前一臉茫然,轉身后背著月宮奴,仿若化身成了一頭猙獰惡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