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聲音!”
就連北北眉頭都擰成了一團,不得不提起獨尊橫在自己身前,借帝劍之威,稍緩魔音。
“佛宗的手段?”
方問心算是這里頭觀戰人群中,年紀最大的一位了,可他依舊看不懂裴元此舉。
西域佛宗的手段,五域其實都有記載。
但佛宗之力,向來莊嚴肅穆,鮮少有眼下這般讓人心神惑亂的時候。
“或許,跟裴元此刻的狀態有關?”
方問心一下看出了問題的根源,裴元此刻心亂如麻,如何使得了佛宗的手段?
“他不該出這一式的……”
不!
但很快,方問心知曉為何了。
裴元不蠢,能修至半圣的,哪里有蠢人?
可上天無路、入地無門,這個時候若再寄希望于自身的手段能卻徐小受半步,無異于癡心妄想。
再是狀態不佳,再是靈技互左,他,也必須借助外力。
哪怕這外力在此時借來,跟他的狀態相悖,大有讓自身步入走火入魔之勢!
死海高空之中,裴元一身衣袍獵獵而作。
他面上半是莊重。
似有眼花錯亂時,則可見其本質青面獠牙,丑陋不堪。
他將全身心氣注入那滴金色圣血。
圣血嗡聲一顫,化作一枚嬰兒拳頭大小的金色舍利子,浮于死海,金芒萬丈。
裴元雙手虛抬,衣袖高舞,揚聲一喝:
“正心前輩,請助我!”
這一喝,重重疊疊,力貫波濤。
落入徐小受、圣山避難團,乃至五域世人耳中時,又化作涇渭分明的兩聲。
似那寶相莊嚴的佛陀輕訴。
又似陰森冷酷的惡魔低語!
……
“正……心……?”
五域觀戰者甚多,卻沒多少人識得裴元口中的正心是誰。
是時,卻有地處西域大沙漠處,隸屬于佛宗的僧人,望著那插在風沙之中并不大的傳道鏡子鏡,心有一凜:
“正心祖師?”
“那不是圓寂了已有千年之久的……”
“方丈,有喜方丈!出事,出大事啦!”有小沙彌噔噔噔跑向深山的方向。
此地觀戰的佛宗僧人,都給驚到了。
有的修心不夠,這會兒是恨不得沖出去,將那中域死海里的裴元抓……請過來。
對,好好問一問。
千年前正心佛陀的舍利子,怎會在他手中?
但很快,遙遙天外,有喜方丈的聲音傳來,語氣中略有些唏噓:
“只是圣血。”
“只是正心祖師的一縷意志。”
“想來此人與我佛宗有些善緣,但那該是……千年前之事了。”
千年前的善緣?
西域的風沙太大。
傳道鏡前的小沙彌、年輕僧人都給吹懵了,一個個嚇得閉目垂首,雙手合十:
“阿彌陀佛。”
深山老林古廟處,有喜方丈依舊挺著一個大肚子,立在殘垣破瓦之上。
他遙遙望著天邊殘霞,解了遠處之惑后,自己卻多了幾分迷惘:
“大梵龍音?”
“大梵龍音,始于行道僧,終于行道僧,不曾想今日或可再聽一吟?”
他搖著腦袋,從天邊收回目光。
雙手虛合,大耳垂、大肚子也晃動著,旋即duang一下跳下了古廟。
“陰陽相匯,時與逢魔,天將變矣。”
……
“唵……”
“唵嘛呢……”
“唵嘛呢叭咪吽……”
五域各地傳道鏡中,響起一陣節奏初時緩、愈漸快的梵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