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色翻滾著往下。
手指頭啪嘰一下掉在了地上……無事發生。
風,靜了五域,也絕了朱一顆死前的所有回響。
“偷天換日!”
“偷天換日啊!”
朱一顆甚至接不到他那掉下的手指頭,而視野中,邪罪弓之矢從斷界門中徹底露出,極速飆來。
它竟連邪神矢都不是。
它只是一發普普通通的,來自愛蒼生觸弦就有的,普通攻擊。
你在羞辱我?
你羞辱得對!
不論外力、不論援助,朱一顆太拎得清自己的正面戰斗力了,他就是連蒼生大帝的一發普通攻擊都接不住。
他痛,他痛不欲生,他卻還能狠心的掰斷又一根手指頭。
“沒事的!沒事的!”
這第二根手指頭往上一拋,偷天換日,置換的對象是自己,和普通攻擊。
一旦二者位置對調……
箭矢往前,自己在后,肯定釘不中自己。
就算這箭能調頭,自己還有八根手指頭,再不濟還有腳趾頭……
“啪。”
現實卻是,邪罪弓的普通攻擊徹底從斷界門露出后,斷指一離體,一失去龍祖之力的庇佑,一下就碎了。
“啊——”
朱一顆嗓子都叫冒煙。
有事!
大事!
要出逝!
他還想掰斷第三根手指頭……
“沒時間了。”
五域世人望著傳道鏡前的三幅畫面,就連眼力再差的煉靈師,都看得明明白白。
朱一顆賭中了兩次。
龍杏的祝福令得他戰斗意識劇增,能在箭下自救兩次。
可似乎“事不過三”是有道理的。
當邪罪弓之矢貼臉之時,所有人望著倉皇倒地試圖拉開身位卻無濟于事的朱一顆……
他身是跪倒。
他勢是拜伏。
他那張臉橫來豎去,寫著的,只剩下兩個大字:
絕望!
……
“噦……”
箭矢即將釘頭之時,朱一顆絕望到吐了。
他一嘔,嘴里嘔出血、灰褐色的污穢之物,居然還帶有一點莫名其妙的……綠?
那“綠”突而變長,化作枝條,卷住邪罪弓之矢,猛力一箍之后,箭矢啪的破碎。
突如其來的變故,令得五域觀戰者俱皆一懵。
努力辨識,才勉強瞧出了那“綠”是何物。
“柳?”
……
“柳!”
死海,風中醉驚聲叫出。
能介入這般戰局,能在這個時刻帶來變故,又和柳能扯上一點關系的……
這個時候,他只能想到一物。
五域世人,各皆也只能想到此物。
“神拜柳?!”
可是……
在明悟那柳是何物之后,眾人又齊齊陷入呆滯。
“九星斷界門下,神拜柳,如何介入的戰局?”
是了。
朱一顆中箭之前,受到過龍杏的祝福。
第一箭時,九星斷界門也還沒成,龍杏可以借此給朱一顆體內植入柳種。
可是……
“神拜柳被挖進杏界之時,就是一棵斷株啊!”
“它如何能以區區分枝之力,卷碎邪罪弓之矢,哪怕只是普通一擊?”
這一節,風中醉想不通,五域世人想不通。
就連九星斷界門的締造者愛蒼生,見狀也愣住了,他也想不通。
他在那一瞬感應到的力量,神拜柳不似斷株,像健全的世界樹。
可是……
“就算神拜柳莫名其妙健全了!”
“它不是"被迫"進的杏界嗎,怎會助朱一顆,怎會助徐小受?”
這才是重中之重!
這才是致命問題!
作為圣神大陸的世界樹,它距離被受爺挖進杏界,也不過幾日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