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重復的話語一出,祟陰怒火像是給人用冷水澆滅了,祂三顆腦袋各自上下或左一斜,冷聲道:
“使詐?”
“不不不……”
祟陰自問自答,頻頻搖頭,也不知道是在否定什么:“魔祖不該,亦不可能……爾二者之間,并無瓜葛?”
徐小受太不吃壓力了。
你懷疑說明你自己無法找到答案,這是你愚蠢,與我無關,我更不會輕易給你答案。
他只自說自話:“神之遺跡,一棒把你敲死了的那個光頭,你還記得吧?”
祟陰一怒,寡聲不言。
徐小受面不改色:“他叫神亦,他找了三十年的倒佛塔,他找不到。”
“雖然我能看到是我自己的本事……”眉目一抬,徐小受略帶訝然的視去,“但你,又是怎么找到的?”
祟陰一哼,面帶傲色。
您可太容易飄了吧,我還沒開始吹捧呢……徐小受險些樂出聲,卻是不茍言笑道:“哦,您是邪神,祂是魔祖,您們一個檔次……”
四周冷意微散。
祟陰尚未開笑。
徐小受話鋒一轉,變得冰冷:“祂什么檔次,本來你就該是什么地位……但如今"二合一"的你,居然給"只能二"的家伙壓制住了,來到大陸了還需要低人一等?”
祟陰身子猛地一僵。
顯然,“二合一”,“只能二”,“低人一等”這些東西,祂全聽得明白。
“那我真要考慮你值不值得跟我合作了哈……”徐小受摸著下巴,語氣戲謔。
當瞧見祟陰三眼凝肅,氣氛壓抑到了快要爆炸的極點時,他又“咦”了一聲,改了話題,狀似不經意的念出了兩個名字:
“月宮離、愛蒼生。”
祟陰一愣。
花之世界陷入了短暫的沉凝。
顯然,祟陰不知道徐小受突然在發什么瘋,說什么癲話。
可突的,世界轟聲一震,邪神之力蕩然擴出。
“什么?!”祟陰大恐,暴掠往后。
根本沒人說話。
只是一次后知后覺,祂像是給人一棒抽在了腦門上,嚇得倒退回虛空黑洞之中。
再次端坐在神座之上,眼下祟陰儼然是失去了初露面時高高在上、睥睨凡人的姿態。
什么“鵠鳥有志”,“稚子如斯”……
攻守之勢,今似異也!
“很難理解嗎?”徐小受微微一笑,侃侃道來:
“你的后手,總計也就那么幾個,道穹蒼別說你搞不動了,我什至都搞不懂。”
“那能被你動到手腳的,除了月宮離,只有愛蒼生,或者他倆都是你的后手。”
“邪神之力優先嘛!”
徐小受伸出食指,祟陰迅速跟著豎起六條手臂,便要掐印,后發制人。
可徐小受并不是結印,也根本沒有想過要結印。
他只是豎著食指,對著祟陰微微一搖,見祂如臨大敵的模樣,感到無比好笑:
“別怕呀,祟陰寶寶。”
“我只是想說,你的眼光并不咋滴。”
“但這確實是無奈之下的最好選擇,你盡力了,被我猜中,這不怪你。”
“笨笨的,也很可愛……”
后面這個螻蟻到底在聒噪些什么,祟陰已經聽不見了。
祂六條手臂、六個印勢,此時僵在虛空,好不尷尬。
發也不是。
不發也不是。
這印勢,從一開始,就不該結!
但是啊,對上這么一個知曉自己狀態不佳的家伙,便是所作所為過于風聲鶴唳,過于荒謬可笑,有失祖神威嚴……
祟陰認了!
祂忽然心生極致的嫌棄感、惡心感。
什么合作,什么共贏,通通都見鬼祖去吧,我不需要!
祟陰寧愿與虎謀皮,與魔相契,也不想和這種奸詐的小子合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