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圣帝之相快速出手,又不敢全力出手,只試圖將祟陰逸散的意識通通收納進棺。
可是……
“根本補救不了!”
旁觀者看得最是清楚。
那自祟陰人偶中爆出來的紫色霧氣,自出現后似便和這片世界憑定。
饒是封于謹再怎么圈攏,他只能歸納部分進棺。
當這邊注意力一放松,去關注別的地方的祟陰意識時,方才收納的棺中之氣,又悄然逸散。
“啊——”
這一刻,五域耳聞那撕心裂肺之鳴,幾乎感同身受封天圣帝的崩潰,同時也震撼于神鬼莫測道殿主的恐怖算計:
“道殿主,甚至都還沒怎么出手吧?”
……
“嘁。”
虛空之中,忽而傳來一道謔笑聲。
很快,伴隨著侃侃之音,從遠處縮地成寸,大步踏來一端持天機司南的星袍男子:
“人之程度,生而注定,天賦決定下限,努力不值一提。”
“縱有巧思,偶登快船,當時捷徑所走,日后十倍償之。”
“非選擇大于努力,非天資決定人生。”
“所不能改,此‘天命’也!”
道殿主……
無數人望著傳道鏡中那星紋長袍男子,攜圣光從遠方踏來,口銜圣音,讓人醍醐灌頂。
他是如此圣潔,以至于在圣帝之相下本該渺茫無光的他,此刻看去身形如此偉岸。
道穹蒼……
封于謹咬牙切齒,知道道穹蒼話里話外在說什么。
他不外乎是在嘲諷自己能取得如今成就,所賴不過封印之體,以及那偶得圣帝位格的機緣。
他更是在譏諷自己,而今選擇徐小受,選擇圣奴的這一條路,或許非但不會讓自己走上康莊大道。
相反,將用再一個千年,去償還類似于當時因為天資而巧合走上的捷徑?
圣光照耀著道穹蒼前行。
道穹蒼含笑而語,智珠在握,仿一切皆在掌控之間:
“天命不可違,卻非天命不可改,非如此莫有‘逆天改命’之說。”
“然逆天者,量力而行之。”
他終是停在了封于謹的不遠處。
那似笑非笑的目光,盯著背負圣帝之相的封于謹,如是在藐視螻蟻:
“奇技淫巧固然能得一時之造化,于重要時刻卻總會成事不足,敗事有余。”
“你說呢,封于謹?”
封于謹聽得臉色都綠了。
如果他是寒宮圣帝,哪怕只是一縷意志降臨,道穹蒼都不敢如此放肆。
如果他有白脈三祖可以輪回的生命力,魔帝黑龍的膽識與勇氣,他敢爆發。
可他什么都不是!
他只是區區封天圣帝。
他只是虛空島內島的一員無名小卒。
他不是先天生靈,固然借了封印之體的名頭,也只是依靠自己,一步步從后天煉靈修來。
此身,亦是本尊。
死了就沒了。
饒是如此!
是可忍,孰不可忍!
“可你又怎敢欺我?”
狗急尚且跳墻,何況為人?
封于謹再也忍不住,蓄力一記轟拳打出,徹底封死了四方道則,絕了道穹蒼的所有退路。
可是……
當那一拳貼臉臨面之時,道穹蒼居然不閃不避。
他甚至面帶春風,笑意盎然,連一絲一毫的防御之意都無。
“這,又是什么意思?”
當思緒一晃時,封于謹眼前一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