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長燈從未見過如此厚顏無恥之古劍修。
他本意是留徐小受一句遺言,不曾想這家伙居然把住了自己心軟的這一瞬,逃走了!
甚至臨走之前,還潑了一波臟水,給乾始的道穹蒼。
那“天機三十六式·大神降術”究竟徐小受如何習得,華長燈不知。
施展此術之后,第一時間徐小受逃去了哪里,華長燈居然也沒能第一時間察覺。
“指引、遺忘、記憶……”
此三道之痕跡并存,歸根到底,可概括為一“意”字。
偏偏這“意”,華長燈并不算擅長。
他修劍鬼之意鬼,只修了意之攻擊,正面作戰可。
若論意之“詭”,之“刁鉆”,著實是比不上那藏頭露尾的小老鼠。
可琢磨不破不要緊。
華長燈唯一知道的是,道穹蒼還不至于如此明目張膽在云山帝境作妖,與自己為敵。
因而,當縱觀云山帝境,搜尋異常,最后在云山圣殿處尋覓到了一絲古劍術的痕跡時。
華長燈知曉,那小老鼠該是和自己錯了個位,跑去大殿那了。
他馬不停蹄趕回大殿。
可落地后,不止眾老的表現古怪,一個“又”字令人心生費解。
就連大殿門口,都給人一種特殊的感受……
“空蕩蕩的,好像缺了點什么?”
華長燈并不多作在意,圣力強行召回眾老后,直入正題問道:
“誰施的幻劍術?”
云山圣殿周遭,流轉著幻劍術殘留的幻之痕,劍術境界極為高明。
別人來了或許無從察覺,華長燈卻一眼窺出端倪,目光審視起眾老來。
太古怪了!
這幫老東西中,居然還有人偷偷努力,把古劍術修到這個境界來了?
圖什么?
圖個一鳴驚人?
他們早過了那般年紀了吧!
“幻劍術……”
去而復返、去再復返的一眾族老,也給家主的話整懵了,有人遲疑說道:
“沒人使用幻劍術啊?”
沒有?
華長燈只信自己的眼睛。
他并未二次作問,僅以冷冽目光,掃量眾人。
眾族老汗流浹背,有種被豺狼盯上的心悸感。
分明無人說謊,個個感覺錯的是自己,一定是自己說謊了。
到最后,出華長燈意料的是,眾老居然把目光投向了并不算眾老之首的華之遙。
而華之遙,居然也當仁不讓的上前一步,滿臉肅穆,拱手而道:
“家主,真無人施展幻劍術,方才我們不是在商議先祖石刻之事嗎?”
先祖石刻?
華長燈愣了一下。
華之遙口中的“我們”,顯然不止指代眾族老。
他邊說,手是在自己和眾族老間來回指量的,這個“我們”分明是將自己也包含了進去。
可是……
“我何時與你等談論了先祖石刻?”
華長燈瞥向大殿,他同眾族老商議的,只有此前殿內的毋饒帝境分配之事。
但商議到一半,他便出門逮老鼠去了。
“哈哈,家主今日有些健忘啊?”
華之遙好像突然跟自己很親密了,居然還敢打哈哈,似在以開玩笑的語氣,譴責起自己的什么不對來。
是的!
華之遙就是在陰陽怪氣。
他譴責家主先是忘記了自己的名字,現在又忘記了先祖石刻之事,很是調皮。
“計!”
華之遙面帶微笑,最后只吐一字,表情意味深長,試圖幫助家主記起來點他并未曾遺忘的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