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之遙思考完后,點點頭,又搖搖頭,不置可否。
單從表情上去看,他冷淡得就好似連“毋饒帝境之事”到底是什么事,都不知道似的。
月宮奎斟酌著,嘗試性道:
“其實吧,毋饒帝境,我寒宮分一成,并不是貪這一成,只是覺得不拿,云山怕是占了太多,反而會誤以為我寒宮的‘不要’,不是不想要,而是想要更多。”
一整長句道完,都不帶華之遙作答,月宮奎自己就連連擺手起來:
“但之遙兄,你要知道,絕對不是這樣的!”
“魚鯤鵬為云山圣帝一人所斬,此為四家共知,我們這邊也只是出了點情報的力。”
“這毋饒帝境,按理來說本就該是云山占大頭,別說八成了,全要都不為過!”
他語氣一舒緩,變得像自己人在聊天,邊嘆息著,自個兒坐到了旁側下位的座椅上:
“但你我身在圣帝世家,也深知這完全不可能。”
“公平不可能,絕對公平更不可能,總得有取有舍,有來有往,才是長久平衡之道。”
“這么說吧!”
他猶豫了一下,看著華之遙依舊面無表情,便露出一副做完了什么決斷的表情,而后壓低聲音,說道:
“之遙兄,我給你透個底。”
“我寒宮這邊的意思,分兩種方案。”
“一是如若只拿一成,這之后云山之事,不論如何發展,與各族如何纏斗,我們都不參與,畢竟我們拿到該拿的了。”
“但若是我寒宮能分到三成,則云山便是與乾始、悲鳴為敵,必要時刻,我寒宮帝境絕對施以援手。”
“但你要知道,這多兩成要的,不是兩成,而是一個交情,千年交情!可以圣帝金詔為契!”
月宮奎真真切切是在交心了。
他并不想華之遙死,雖說彼此立場相對,但今日之華之遙,也許就是他日之我。
此番自透寒宮之底,他圖的可不止是寒宮與云山的交情,還想加深同華之遙之間的羈絆。
只有兩相扶持,各自才能在各族有更好的發展,對吧?
華之遙并不愚蠢。
相反,他很聰明,否則也夠不上刑殿長老這個位子,自然該知曉自己言外之意幾何。
“三成……”華之遙喃聲低語。
“對!”
月宮奎等著他的回應。
可等了一陣,華之遙喃完無聲,依舊一副死相。
“之遙兄,你吱個聲啊,可與不可,也就一句話的事情,非要如此擰巴么!”月宮奎語氣恨恨,適當的不爽了一小下,欲擒故縱。
華之遙并無一并交心的趨向。
相反,月宮奎此言一出,他又恢復到之前那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了,連稱呼都變得好生呆板:
“月宮奎,這已經不是一成與三成的事情了,而是我會死在這里。”
他指著腳下,聲音低沉,在殿中回蕩:
“死在你族這迎客廳中!”
我都想死了,華之遙,你就不能多透露一嘴嗎……月宮奎語氣也冰冷了起來,卻是道:
“好,那我等著看你死,但必要時,之遙兄,我會救你,這是我的一廂情愿!”
華之遙望向他,嘴角蠕動了兩下:
“多謝。”
你看我感動不死你!
月宮奎腰桿都硬了幾分。
今日便是離公子來了,也殺不了你。
我將使出渾身解數,挽救你與水深火熱之中,望你日后也能如是報答于我。
“離公子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