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上第一樓,蕭晚風。”
神之遺跡終,于南域風家城遭遇道殿主,卻得徐少解救,還被賜了杏界玉符后。
蕭晚風便知曉,自己避不開和天上第一樓的關系了。
但也好,哪怕繼續在那做個端茶倒水人,也好過被道殿主時時刻刻暗中監視。
他并不排斥自己的身份被外人所知,畢竟他已得玄蒼認可,此世無畏。
哪曾想,這話一出,四下皆寂。
蕭晚風是誰,在場十有八九,全不認識,剩下一二,也只覺是個憑空捏造的假名。
但“天上第一樓”,那可真是如雷貫耳!
程協氣勢都不由一滯,眉頭高高挑起:“天上第一樓?”
他表示懷疑。
這未免有些太巧。
自己才剛找上這人,想要挑事,對面就是圣奴二把手受爺另開門庭的勢力。
現在是個人遇到危險,都拉大旗扯虎皮,想扯上受爺的關系了?
天上第一樓,哪有這號人物?
蕭晚風見狀失笑,心說倒是自己把自己看得太重要了,他懶得解釋,再次抱拳,應道:
“凡人,蕭晚風。”
這可太“凡”了!
前面扯出來個天上第一樓,鎮住了人后,又自稱是個籍籍無名之輩。
不外乎以退為進,逼得所有人心生忌憚,不敢對他出手——十七歲少年的心思還是太過稚嫩,手段更顯得青澀無比。
年近三十的程協,在族內見多了世面,懶得去計較這些,只是在心中對少年評價又降低了一籌。
他目光灼灼盯著少年背后長劍,問道:“神劍玄蒼,在受爺與饒劍圣大戰之后,靈智大損,進入深度自晦狀態了?”
他問的很是委婉,可但凡是心思縝密之輩,不難聽出程協此言何意。
玄蒼是瞎了眼才能看得上你!
那必然是靈智大損,認不得持劍人,機緣巧合下又被你蕭晚風得到,或是救了一次,才被迫認主的吧?
也唯有這般解釋,能讓人視見因天上神劍插在了凡間糞污上所心生的不爽,稍稍撫平。
“唉。”
蕭晚風再是無奈一嘆。
他是年紀尚小,江湖閱歷可不淺。
以凡人之身,從小流浪,走遍五域名山大川,再是赤子之心,也對人情世故有所了解。
人心成見,有如大山。
程協這哪里是問話,他已經篤定了這般看法,或許只有受爺來了才能解釋吧?
可受爺又怎可能去對區區程協解釋?
一劍梟過去都算便宜了程協——至少讓他死后揚名了,畢竟是死在名劍藏苦劍下。
“你要這般認為,那便這般認為吧。”蕭晚風無話可說。
程協難掩眉宇怒意,但這次不待他發作,蕭晚風先發制人:“空口白話,你又怎能證明,我背上的是玄蒼神劍?”
說話的同時,他反手握住了玄蒼,示意不要繼續亂來了。
劍仙決戰在前,他蕭晚風真不是伏桑主角,沒必要亂出那風頭。
被人盯上的滋味,蕭晚風只回味一下道殿主那個眼神,就感覺不是滋味。
“嗡!”
可他話音剛落,程協也未動作,伏桑城西城門口已有劍鳴聲徹響。
飛雪如織,凌羅半空。
劍吟聲動時,萬般皆伏。
蕭晚風面色一變,暗道不好,扭頭時卻見身后玄蒼已不顧自己的制止,高揚破空而起,頓時吸引了成百上千道目光。
“別搞!”
蕭晚風臉色都綠了。
玄蒼視而不見,劍身一震。
那纏繞于它身上的封印之帶,欻欻碎裂。
是時神光天降,神劍出塵,伏桑城凡古劍修,無不劍意受其征引,驚容駭矚;凡佩劍者,無不佩劍出鞘,凌空拜伏。
萬里劍意悠揚。
石墜心湖,四下之人無不識念生漪。
就連程協袖中,都飛出了兩柄細如手指般修長的白色小劍,浮于頂上,劍光大作,作以對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