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形不失,陰鬼長昌,厲幽不滅,吾道永恒,壯哉我陰鬼宗,盛哉我厲宗主!殺殺殺!”
“……”
裂心魂掌拍出去的一瞬間,率先心裂的,是陰鬼宗四長老悲訶。
他只覺世界變得遲緩,時間變得很慢,連天上飄落的雪花都遲停虛空。
他能清晰感受到身體每一塊血肉被極致的力量點燃,每一片靈魂被自己獻祭、凋落。
他眼前翻飛著的,是三百六十二年人生中最快樂的那三十年畫面,每一幕都有她——從小丫頭出落成亭亭玉立的大姑娘,再到肩扛起陰鬼宗大旗,成為萬人敬畏的厲宗主。
“厲丫頭,悲訶爺爺只能走到這里了,余下的路,讓另外四個老不死的,陪你走吧……”
過往閃回,記憶死去。
世界又在一瞬像被加速。
凋落的雪花被極致的太虛之力震碎,四長老悲訶目眥欲裂,一掌摧枯拉朽,拍碎空間,眨眼來到了那久負盛名的第八劍仙跟前:
“死!”
可他已經如此極致速度了,甚至是猝不及防下的偷襲。
當臨面時,卻發覺那八尊諳不知何時,已對著自己伸出了一根手指。
毫無靈元波動,毫無劍意波瀾,簡簡單單的一指對來。
他悲訶,距離弒殺第八劍仙,僅有半尺之距。
咫尺,天涯。
……
“不——”
身后方,厲幽凄厲的嘶鳴響起。
悲訶最后一眼世界,被八尊諳指尖驟亮的銀光取代,旋即整個人天旋地轉。
“轟轟轟轟轟轟……”
十段劍指的微光隔空洞破悲訶心臟,三千劍道之極致震道將他的攻擊推開。
連同悲訶太虛此人,血祭之身,毫不留情轟飛。
那翻飛的血色,崩裂的軀體,眨眼從西城門口倒飛,轟過樓房與街道,轟破東面城墻,轟裂城外官道與林木,轟劈太湖,轟碎蟶山,將四長老悲訶轟成齏粉。
在與厲宗主擦肩而過的那一剎,悲訶最后一抹靈意中沒有怨恨,只有不甘、不解。
他已經提前打了手勢。
他至少為厲幽丫頭和陰鬼宗的大家,爭取了半息時間,可是!
“為何,不走……”
一點寒芒輕綻,有如劍劈伏桑。
半座城池被劍光撕裂,連伏桑城外的世界,都被劈成了兩半,駭世驚俗。
“老四!”
“四哥!”
“四長老!”
高樓處陰鬼宗眾人齊齊眥目,瞬間殺意爆棚,連厲幽都嬌軀發顫,胸口處半圣位格驟亮兇光。
西城門口那依舊掂著肩上大麻袋的邋遢大叔,卻只輕輕垂下手。
他腰背還微微佝著,像是隨手碾死了一只螞蟻,抬望眼,看著眾人輕笑:
“仗義每多屠狗輩,倒是至情至性,教人唏噓。”
殺人,嘲諷,不屑,漠視……
林林總總,魔鬼手段,誅心言行,陰鬼宗眾老如何忍得了如此這般?
人活一口氣,佛爭一炷香。
大長老周身繚起黑色兇焰,上前一步的同時,也往背后也打了一個手勢。
厲幽頓時瞳孔放大:“不……”
可話還沒出口,西城門口的八尊諳目光一挪,不給機會,并指點去,“螳臂當車。”
轟轟轟轟轟……
劍光再裂伏桑,大長老分崩離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