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之前月宮奴,不,他應該無法做到時刻關注,所以有可能沒注意到……嗯,但那眼神……”
道穹蒼很快摒棄雜思。
畢竟八尊諳已走,代表或不知道,或知道了也不想追究南冥處自己得罪月宮奴的事。
而且小得罪,不算得罪……道穹蒼很快回到八尊諳突然找到自己真身這件正事上,低頭思量了一陣,眉頭便稍稍舒緩了開來,若有所得:
“名……”
嗡!
南冥深處,驚現宗師劍意。
道穹蒼當然是古劍修,還是個強大無匹的劍宗。
他修古劍術,自是為了踏進那個門檻后,以更好的應付古劍修們……
其實沒有“們”,只是為了應付八尊諳一個人。
但這宗師劍意,實際運用上,不僅沒給自己帶來多少便利,相反惹了不少麻煩。
他曾在神之遺跡,因三千萬天機傀儡圣裁之劍為八尊諳劍我借去了勢,而折彎了腰。
怒極過后,他封掉了自己那部分修劍經歷。
當時以為是“圣裁之劍”的緣故,此后也確實將天機傀儡們的武器,改裝成了“圣裁之槍”。
現下看來,非是如此……
“只是封住過往修劍經歷,根本沒用。”
“本質上,我還是古劍修,而只要是古劍修,知曉第八劍仙之名,當其有需之時,輕易便能借勢。”
這很好理解。
凡煉靈者,無不是圣祖后手。
凡生命體,無不在藥祖眼中。
而當世并無劍神孤樓影,論名氣,八尊諳當屬劍道魁首,自然凡修劍者輕易會受其影響。
“只得壁虎斷尾了!”
道穹蒼抬起手,就要劈向自己的腦門。
但很快他止住,胸口咔咔開裂,從中走出來又一個道穹蒼。
他將古劍修部分的記憶剝離,渡過去,徹底遠離了“劍”,這才算放寬心了。
“你去東域耍吧……”
道穹蒼一拂袖:“去葬劍冢,入贅都行,修劍的話,姓道沒前途,爭取改姓顧。”
顧穹蒼點頭,頂著一張古劍修標準的苦瓜臉,遠離了南冥深處。
道穹蒼便放下細枝末節,重新回到正事上來,蹙眉思索:
“一杯幻酒,贈天下人,因此四海揚名,得借萬劍之勢,簡直是無本萬利,誰說他不擅布局?”
“起手如此之狂,無異于當時虛空島驅水鬼落子天元,使徐小受橫沖直撞,最后兩極反轉,收網后將大局徹底殺死,連我都無力回天。”
“若無當時一卦地火明夷,選擇明哲保身,怕搭進去的都不止一個饒妖妖,連我都難以脫逃……”
對比五域飲完酒后燥熱不已的古劍修,身處南冥冰寒深處的道穹蒼,可太冷靜了。
他看得也太透,琢磨得也太深,卻仍有一點,百思不得其解:
“可那日他為棋手,入局的是水鬼、徐小受,縱萬般皆錯,至少有他收場,不至于全局崩盤。”
“這一次明知不可為而為之,真孤身進場,背水一戰了?”
“他將后背托付給誰?誰還值得托付?”
“徐小受?”
道穹蒼只剩這個結論。
不得不重新評估起徐小受來,他配嗎?
可八尊諳如此看重徐,自己又視八尊諳為同級別的棋手——他覺得配,自己卻覺得不配,是否又是在哪里出了變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