撕心裂肺的凄慘抽搐過后,自我的潰散,力量的失衡,道心的紊亂。
一切副作用的結合,幾乎將人折磨成了迷失方向的野獸,華長燈張口發出尖嘯:
“殺——”
洶涌靈魂之力爆發。
卻在無意識主導下,失去了明確的攻擊目標,只是往四周肆虐著、擴散著。
這凄厲吼叫,嚇了五域眾人一跳,然而它并沒有實質的殺傷力。
連北域靠得近的太虛一躲,也能躲開。
可便是這般無力的嘶吼一出,置身大夢千秋之人,驚覺夢境世界,如水般波動、震顫起來。
“大夢千秋,要中斷了”
不止夢境世界要維持不住。
伴隨北域高天之上,靈魂力量的擴散。
看似堅不可摧的傾世劍骨,也逐漸消碎成金黃的光點,彌散于天空。
“八尊諳……”
有人敏銳注意到了靈榆之上,八尊諳身子微一踉蹌,手心里緊攥的夢中青居,不知何時不見了。
他身下的殺意秋菊隨風凋零,菊瓣上林立的千千萬道古劍修身影,不告而別,紛紛潰去。
嗡的一聲響,大夢千秋徹底瓦解,傾世劍骨也流入時間長河,告別現實,成為過去。
“第八劍仙,也力竭了!”
八尊諳幾乎要從高空墜下,所幸一道紅裙身影及時掠空而起,才將他攙落山地。
劍開玄妙有二,如若是在祖神狀態下使出,八尊諳能承受。
可封神稱祖路,早早就被華長燈切斷。
在連不滅劍體都舍棄之后,以靈、意施展此二劍,本就艱難,遑論維持
他是也想要趁著華長燈狀態萎靡,直接終結對方。
有心無力。
說書人攙扶住了自家哥哥落地,很快發現,他手心死死抓住的那條胳膊,變得虛幻。
“別開玩笑啊,哥哥……”
說書人額角流下汗水,整個人變得無比緊張。
他記起來了,不滅劍體舍棄之后,將全部靈、意,投入大夢千秋之舉,本就是孤注一擲。
如今大夢千秋瓦解,夢境不復,里頭的一切便該消失了。
那本該于夢境中消碎的靈、意,自然也不可能在現實世界,還能存活得下來。
八尊諳又不擅此道。
他強的是劍,而非身、靈、意,也就是說……
八尊諳,也要隕落了
……
“不……”
“不,不不不,不……”
伏桑城下,月宮奴含淚低呼。
她沒有沖到小八跟前去,而是轉身一把抓住了魚知溫雙手,俏臉煞白。
可是,千言萬語,突然哽住。
她又死死抓住了烏雞,像是握住了最后救命稻草,雙手止不住的顫抖:
“你有辦法!”
“你一定有辦法!”
“道穹蒼說,你有一個杏界,天地初生,必誕鴻蒙紫氣……不夠,不夠……不……”
月宮奴自言自語,狀若魔怔,猛又醒神回來:
“對!對!”
“生命之道,你可以的,你生命奧義……”
她又突然停下。
縱使生命之道超道化,再塑身軀。
八尊諳失去的是不滅劍體,劍意再難重聚歸來,且最關鍵的,大夢千秋困住華長燈,也困住了八尊諳靈、意。
在現實世界重塑的肉身,接不了夢境世界的靈與意,此二者有如陽界陰界,本就永不接壤。
“我想到了!”
月宮奴還沒放棄,猛地抬頭,淚珠滴淌,面帶哀求望著烏雞:“……締嬰圣株。”
杏界內,神農藥園中心處,締嬰圣株突然瑟瑟發抖。